“大家,还有明慧县主和闻喜县主”他犹豫片刻,便将护法寺生的事大致说了说。
“你再说一遍。”皇帝的声音像淬了冰,“裴瑾当真买凶弑师?”
杨志廉又奉上一卷供词,“这是悟空禅师和那些神策军将士的供词!”
皇帝扫了一眼,脸色越难看:“把人叫进来!朕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丢人现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瑾知道老和尚和那些神策军都不会向着自己说话,打定了主意要先下手为强。
进殿后,嘴巴里的布团一被拿掉,她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膝行两步哭喊道:“陛下,陛下要为瑾儿做主啊!瑾儿是被冤枉的!是刘绰,是她设局害我——”
“闭嘴!”杨志廉最是能体会圣意,他年纪虽大,身手倒还矫健,一脚踹在裴瑾肩头,力道不重却充满威慑,“御前失仪,罪加一等!”
裴瑾这才讪讪闭了嘴。
刘绰躬身行礼,不卑不亢道:“陛下,闻喜县主裴瑾,买凶刺杀朝廷命官,弑师未遂,罪证确凿。今日若非悟空禅师和那几名神策军相救,臣怕是早已遭遇不测了。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悟空禅师双手合十一礼:“明慧县主所言非虚,老衲亲耳所闻。”
“传旨!”皇帝猛地起身,袖口带翻茶盏也浑然不觉,“闻喜县主裴瑾,买凶弑师,谋害朝廷命官,罪证确凿,即日起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圈禁宗正寺!”
“不是的!舅父,我是被冤枉的,是刘绰设局害我!她装死骗我!”裴瑾惊声尖叫。
皇帝闭了闭眼,“晋阳公主教女无方,削食邑三百户,非诏不得入宫。”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晋阳公主不顾内侍阻拦闯了进来。
她髻散乱,扑倒在御阶前:“皇兄!瑾儿冤枉啊!这分明是刘绰设局陷害!”
皇帝猛地拍案:“住口!悟空禅师德高望重,难道会帮着明慧诬陷她?”他抖着那卷证词,“你自己看!”
看完供词后,晋阳公主抬头,眼中满是怨毒:“刘绰!你好狠的心!瑾儿刚失了孩子,神志不清,你竟设局诱她入彀!”
刘绰不慌不忙取出一物:“陛下,这是从刺客身上搜出的裴瑾买凶杀人的金饼,上有闻喜县主府印记。三日前,裴县主就是用此物买通刺客。”她直视晋阳公主,“公主殿下,惯子如杀子!难道是我让裴瑾去买凶杀人的么?”
“可你不是没死么?”
“笑话,难道非要等我死了,才能向加害者讨要公道?”刘绰冷笑,“她杀人未遂是因为我警醒,并非她良心现,悬崖勒马。师徒一场,她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多次宽容,刘某对她早已仁至义尽!”
“你!”晋阳公主气结,突然转向皇帝,“皇兄!瑾儿她年少无知,您就饶过她这一回吧!刘绰她不是好好的么?”
“住口!她若真年少无知,就该安分守己!可她做了什么?持刀行凶,口出狂言,咒骂师长!朕给过她机会。”皇帝缓缓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如寒铁般冷硬,“荔枝宴上构陷明慧,朕念在她丧子之痛,只罚了禁足。如今她竟变本加厉,买凶弑师!”
晋阳公主浑身一颤,膝行两步,颤抖的手抓住御案边缘:“皇兄!瑾儿是您看着长大的啊!她只是一时糊涂,被恨意蒙蔽了心智……”
“又是一时糊涂?!”皇帝猛地拍案,震得茶盏叮当乱响,“朕倒要问问你,她这般胆大包天,是不是你纵容的?!”
晋阳公主瘫软在地,妆容被泪水冲花:“皇兄”
殿内死寂良久。
皇帝走下御阶,居高临下看着她:“晋阳,既然你对朕刚才的处置不满意,朕便重新给你两个选择。”
晋阳公主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希冀。
“其一——”皇帝缓缓竖起一根手指,“裴瑾赐死,朕保她全尸,准你以公主之礼将她安葬。”
晋阳公主瞳孔骤缩,喉咙里出一声凄厉的呜咽。
“其二。”皇帝竖起第二根手指,声音冷如冰刃,“削去你的公主封号,贬为庶人,朕留裴瑾一命,终身幽禁。”
晋阳公主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公主封号是她毕生荣辱所系。
若被褫夺,她将失去府邸、食邑、奴仆,甚至死后不得入皇陵。
可若选第一条……
那是她的亲生骨肉啊!
“皇兄……”她颤抖着抓住皇帝的龙袍下摆,泪眼模糊中,仿佛又看见那个襁褓中冲她笑的婴孩,“瑾儿她……是臣妹的女儿啊……”
皇帝沉默地看着她,目光深不可测。
最终,晋阳公主缓缓松开手,重重叩,嗓音破碎如砂砾:“臣妹……选一。”
“准奏。”皇帝挥袖道:“都退下吧!”
殿内响起裴瑾凄厉至极的惨叫:“阿娘,你怎能如此对我?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刘绰识趣地退出殿外。
离紫宸殿远了些后,一起出来的老和尚语气忽然郑重,“老衲观县主面相,福泽深厚,却命格奇特,似有‘逆天改命’之象。”
刘绰指尖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禅师何出此言?”
悟空禅师目光如炬,缓缓道:“县主行事,常出人意表,却又总能逢凶化吉。若非命格特殊,便是……”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心有执念,强改天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刘绰沉默片刻,忽而一笑:“禅师是说,我这样的人,本该早夭,却硬是活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