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禅师摇头:“非也。老衲是说,县主心中所求,或许比常人更重,故而能逆势而上。”
刘绰越听越觉得他是在提点自己什么重要的东西,问道:“禅师是担心我执念太深,反受其害?”
悟空禅师合掌:“执念如刀,可斩荆棘,亦可伤己。”
刘绰不由行了一礼,目光平静而坚定:“多谢禅师提点。但人生在世,若连自己在意的东西都不敢争,那活着与行尸走肉何异?”
您或许不知,千年之后的国人对大唐盛世是何等的向往!
她想。
悟空禅师凝视她片刻,忽然大笑:“好!好一个‘敢争’!县主心性,老衲佩服。”
刘绰亦笑:“禅师今日所言,是想劝我放下执念,还是想确认我是否值得相助?”
悟空禅师捋须微笑:“县主日后若有闲暇,不妨常来寺中坐坐,听老衲讲些西域趣事。”
刘绰起身,郑重行礼:“一定。”
悟空禅师目送她离去,良久,才低声自语:“此女命格……当真奇特。”
走出宫门时,秋阳正好。
李德裕的马车静静停在不远处。
听到脚步声,高大英俊的男人含笑转身。
刘绰提起裙摆快步走去,刚一靠近就被他拽进怀里。
檀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他手臂箍得她肋骨生疼。
“怎么样?还顺利么?”他的声音闷在她间,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我听说,裴瑾自己竟还带了匕”
刘绰仰头看他泛红的眼角,心尖像被羽毛轻轻挠过。
她将头埋在李德裕胸前,听着他急促的心跳:“我没事,都安排好了的。”
“刀剑无眼,若有万一呢?”李德裕捧起她的脸,眼中后怕未消,“你为何就不肯听我的!”
刘绰故意板起脸:“二郎这是不信我的身手?”
指尖却悄悄在他掌心画圈,“裴瑾不过是个被宠坏的丫头,连匕都拿不稳。怕什——”
她话未说完,就被李德裕打横抱起,径直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隔开外界所有视线。
李德裕突然托住她的后脑吻下来,这个吻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栗。
唇齿交缠间,李德裕哑声道:“是甜的!”
刘绰这才想起来,解释道:“出来的路上,我偷吃了几颗栗子!”
说着,她还剥开一颗栗子,塞进他嘴里:“甜不甜?”
李德裕一怔,无奈地咬碎栗子:“甜。”
他忽然俯身,带着栗香的唇再次压下来。
分开时,他拇指抹过她湿润的唇角,哑声道:“但不及你甜。”
刘绰脸色微红,环住李德裕的腰,“油嘴滑舌!”
李德裕在她唇上又啄了一下,“绰绰,你说什么?”
“说你油嘴滑舌!”
“谁油嘴滑舌!”李德裕又在她唇上啄了两口,朗声笑道,“啊我知道了,原来绰绰这么喜欢我亲你!”
“我才没有!”
两人嬉闹了一阵,李德裕才压低声音,“陛下最后如何处置的?”
刘绰指尖一颤。
“赐死!原本是贬为庶人圈禁宗正寺的。结果,晋阳公主越是求情,圣人越是恼怒。”
“如此倒也绝了后患!”李二道,“买凶弑师,有违纲常。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你莫要自责!”
“从此就跟晋阳公主结为死仇了,你说她会不会报复?”刘绰有些担忧问。
李德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不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圣人之所以加重惩罚,就是让她再也不敢找你的麻烦!”
果然不出他所料,翌日朝会后雨露便来了。
一队宦官捧着鎏金漆盒踏入明慧县主府。
为的杨志廉展开黄绢,嗓音尖细悠长:
“明慧县主刘绰,忠勤体国,屡受构陷而不改其志。今赐南海明珠一斛、蜀锦十匹、御制金丝软甲一副,加食邑三百户。另赐‘贞毅’二字,准刻匾悬于府门,以彰其德——”
刘绰伏地谢恩,心底一片雪亮。
皇帝这是要告诉全长安:明慧县主是他亲手立起的标杆,谁敢动她便是藐视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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