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雷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尤其是这种剧烈的电闪雷鸣。
最后的借口都消失,可林琅意却没走。
实在不应该,她的手机不知道响了多少次,可她眼前只有那隆起的喉结,他的身体撑在她面前挡住光线,那只吵闹不停的手机被他翻了个面,丢进了那团凌乱衣服中。
窗户紧闭,窗帘也被拉得严严实实,她想起席之越晚上同样做过将窗帘合上的事,两张截然不同的脸奇异地融合又割开,令她原本就过载的大脑更加迟缓。
错乱、不该、禁忌……无数情绪涌上心头,她的耳畔越发发热,头昏脑胀。
踮起脚尖半坐在桌子上的姿势让她的小腿一直保持着绷紧的状态,耳垂被人含进去轻轻地咬,潮湿灼热的气息疯狂灌进耳朵,他抵着她的肩膀,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失控。
林琅意睫毛发颤,有些后悔自己在晚宴上喝了太多茶水。
她攀住他的后背,凸起的肩胛骨上覆盖着一层触感美妙的肌肉。
按下去,那些肌理在掌心起伏鼓动,像是披着文明的皮而生长着野蛮筋骨的魔物,她想要抓紧他以免被迫一直往后移,他方才被雨水淋湿的身体明明已经蒸发干燥,但此刻她用指甲刮过,又浮起了一层薄汗,腻滑得让人抓不住。
原楚聿一手环住她,另一只手钳住她的腰,整张脸都埋入她的颈窝里,那些压抑忍耐的喘息在异常安静的空间里无限放大,从尾椎骨蔓延开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酥麻发痒,逼得人理智全无。
他更紧密地贴着她,拥住她,跳动在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却好似挖了一个黑洞般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出阴暗黏稠的黑水……他想留住她,如果他做得好的话,她是不是就不回去了?
两个人的情绪都有些太过激烈,这种环境下,林琅意实在是有些溃不成军,原本计划着尽早离开,结果却完全驶向南辕北辙的边缘。
原楚聿实在是太磨人了,撑在她上方低着头亲她的时候,那双平日里冷静从容的眼底勾起浓稠迤逦的情绪,贴着她的耳朵亲密无间地哄着她继续。
林琅意完全丧失了时间观念,在过量的放纵中感知游离。
电话再一次打过来,记不清是第几次了。
原楚聿正环着她,一点点吮去她锁骨处的汗与她事后温存,在铃声响起时抬起脸去亲她,妄图再一次牵扯住她,让她忘记正事。
可林琅意用膝盖抵开他,拧过身子捞起手机接起了电话。
是席之越,这么久不接电话,他都快急死了。
“之越,”林琅意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漏洞百出,她顿了顿,却没露出半分惊慌的神色,而是简短道,“我在我哥这里。”
电话那头刹那间陷入一片死寂。
房间里,原楚聿也定在原地,像是心跳漏拍时一瞬间的怔忪。
他眼下还余有未褪的潮红,侧腰腹肌上都是她抓出来的红痕,再配上那张清隽英俊的面容,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疯狂错乱的靡丽感。
但他一直到刚才,都在非常小心谨慎地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全感。
他听见席之越慢慢问:“你说什么……?”
“我现在跟我哥在一起,所以刚才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原楚聿那密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呼吸凌乱起来……他因为林琅意的这句话填补了精神上的渴求,就好像最后被她绞紧时感受到的规律绵长的挤压,他的意识在这通电话里达到了糕朝。
他一言不发地重新蹲下去,握住她的小腿从内侧断断续续地亲上去,他需要做点诸如拥抱、牵手和接吻这样的事来克制和稀释自己处在极点的情绪。
“你之前也试探过我,问过我有关我哥的事。我考虑了一下,既然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是平等和睦的,相处得也很好,所以我不想瞒你,之后要怎么处理我跟你之间的婚约——”
“珠珠。”席之越忽然打断她,他的嗓音好像被人掐住,但说的话却毫不迟疑,“你现在能回来吗?”
林琅意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快速补上一句:“你回来吧,只要你回来。”
“明天还有后半程活动,你应该回来了,早点休息。”
林琅意哑言,不知道他为何要顾左右而言他:“我说,我哥他——”
“只是你哥。”席之越仍然不待她说完就开口,像是怕她将事情彻底做绝,“不管怎么样,他只是你哥,起码明天我们还要一起出席闭幕式不是吗?”
林琅意听懂了席之越的意思,太意外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好,我先回来再说。”
林琅意将通话挂断,原楚聿握着她的手低声问:“我陪你上去?”
她从变暗的屏幕上抬起头,迟疑:“不好吧?”
她将话说明白是因为应元并不靠着席家吃饭,两家人互利共赢,有实力合拼一张桌子吃饭,也有能力随时一刀两断。
所以她觉得,事到如今,不如直白告知,让席之越及时止损,也好过三个人牵扯更久后劳神伤心。
但这种时候,原楚聿出面不合适吧?
谁会让正宫跟情人见面啊?她只是想撤了这一桌拼饭,没想掀桌掀房顶啊。
原楚聿没说话,只在她捡起衣服时拉住她的手腕:“先去冲个澡,头发……”
他捻起她的一缕头发摩挲了下,语气温和:“翘起来了,你先洗漱,也不着急这十五分钟。”
确实现在她的模样无异于火上浇油,林琅意撒开手,预备去浴室快速冲一个。
她才走进浴室,原楚聿便从自己的衣服中挑拣出手机,摁亮,席之越的未接来电铺满了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