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意低头查看,他进门时手上就拿着这个,刚才亲吻时因顾及不上被他随意扔在桌上,而她也根本没时间去关注除他以外的其他事。
“这是什么?”她拿起文件袋前后看了看,没有第一时间拆封。
原楚聿在她面前蹲了下去,上半身赤。裸,下半身,那条皮带勒紧紧窄的腰身,半蹲跪时大腿和胯连接部位的西裤布料折出绷紧的褶痕。
这样近的距离,他只要一偏头就能靠在她膝盖上。
他点了点土咖色的文件袋:“是礼物。”
“礼物?”
“嗯……”原楚聿眉眼温柔,用宛若情人间的呓语轻声道,“是给我的礼物。”
林琅意埋头拆开的动作缓下来,右手还扯着那根细绳,迟疑:“那你给我干嘛?”
“你看看。”他不知道是怎么了,提到这份文件时浑身散发出如翻腾泡泡的欢喜,耳际绯红一片,甚至蔓延到了脖子,居然有两分矜持的娇意。
林琅意不解其意,小心郑重地拆开,看到封面偌大的亲子鉴定几个字时愣了一下,表情慢慢变得严肃,直接翻到后面抓重点搜攫了信息。
在确定自己没看错后,她双手捏着纸张,表情震撼地望向面前的男人。
“你不是……?”
“嗯,我不是。”原楚聿说这几个字时尾调都在颤,欲求不满般再次缠上来去抱她,满溢的欢喜快淹没了他,“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
林琅意的大脑是宕机的,耳边只有窗外越下越大的雨,远处,闷在云层里的雷声似远似近。
朝夕相处的哥哥其实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其实一瞬间想了很多,但仔细分析,其实原楚聿是否占据了私生子的身份好像在继承权这件事上也没什么影响,因为他手中并没有握有应元实权,从一开始,他就在自立门户,而且做得非常优秀。
有影响的是,她跟他那些不能为他人所言道的事,变得没那么天地不容了。
他告诉她这个结果,意义为何,太明显不过。
林琅意不知道是在劝他还是劝自己:“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以兄妹的名义,不管实际有没有血缘,从世俗的角度看,这都是——”
“我知道。”原楚聿蓦地打断她,应下,“我知道的,我说了,我不会让你为难。”
“我之前对你承诺的事依旧有效,你可以恋爱、结婚、生子,只要给我留那么一点点位置。”
“我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是想让你不要抱有负罪感。”
他拿这些理由开导她时重新站起身,两臂撑在椅子左右,弯下腰亲密地贴着她的脸颊,黏黏糊糊地来回蹭她,用牙齿在她下巴上轻微地剐蹭,然后再用唇舌讨好地安抚。
林琅意鼻腔前都是他身上清冽的依兰香气,这种气息把她的身体牢牢焊死在他手臂间。
她强调:“我结婚了。”
“我知道。”他应得飞快,“我不介意。”
稍顿,漂亮的眉峰轻挑,眼尾往下拖出一条流畅的弧度,好像他真的对这个问题非常困惑不解。
他偏着头,轻皱起眉,问:“难道他介意吗?”
怎么会有这么理直气壮介入他人婚姻、还礼貌问正宫介意不介意的小三啊?
铃声突然响起来,手机震动不休,林琅意分神去看,看到屏幕上席之越三个大字。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意识到她现在还在酒店里,而她的丈夫,正在楼上等她。
林琅意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手机,窗外一道迅疾的闪电劈开夜空,霎那间将房间照亮。
她身体一抖,碰到手机前被人按住手背,五指收紧,与她十指交叉。
惊雷猛地炸开,像是将空气都撕开了一条裂缝。
包拢住她的手在雷声响起的同一刻捂上她的耳朵,声音隔着一层磨玻璃似的雾。
她被人紧揽入怀中,雷声轰隆,将手机那点微不足道的铃声彻底掩盖。
屏幕亮起又熄灭,再亮起,始终无人接听。
原楚聿紧紧地抱着她,低着头在她唇瓣上轻轻啄着,绵绵麻麻的感觉浸润了她所有的神经。
电闪雷鸣的间隙里,他将掌心稍稍翘起空出一点空间,嘴唇贴上她的耳垂,低声诱哄:
“打雷了,珠珠,这种时候不宜出门,对吗?”
她张了张嘴,想说这真是不用心的糟糕借口,她根本不用走到雨幕下。
但她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而是将手按在他冰冷坚硬的皮带扣上。
触手冷硬,还是一如既往地硌手。
抽掉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