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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10(第3页)

鲁司空的确年老,无力再担重任,赵昱便起用其子为正六品国子司业,让这个曾经二十几岁就得中探花的才子,去国子监给大周教导人才了。

不过,即便受命出仕,鲁司业仍行事恬淡,不逐名利,除同监同僚外,也并不与其他衙署官员有所交往。

鲁家上下,也早不再以“国舅”自称。

现今京中被称为“国舅”家的,是第二所承恩公府,太后的本家,云家。

太后的父亲在高宗一朝,于闲职蹉跎二十年,磨光了心气。他又已年逾古稀,受封承恩公之后,便主动辞官,在家静养。

云家的两位“国舅”,赵昱的大舅舅于去年外调了提刑使,二舅舅也在外任升了太守,欲再回京高升,都还需看政绩。云氏承恩公府,在京中便只有云公和韩国夫人夫妻,并下面的孙男孙女。

赵昱倒是选出一个表弟进了东宫十率,先叫他在新组成的东宫亲兵里历练历练。

第三所,便是新后的本家,江家。

皇后出身微末,年幼失怙,只余母、妹,乃朝堂内外,人所共知。但陛下对皇后爱重尤甚,几乎以天下为礼,四海为聘,遣散后宫,独宠一人。是以,即便皇后的父亲早已故去,只得追封承恩公,江氏承恩公府里,只住着皇后之母,但自从赵国夫人回京,无论她是否在府,江氏承恩公府的大门,便是时时有新帖,日日有新礼。

昨日,华芳年便接见了一名不知所谓的客人。

“陛下,这新任工部孙侍郎的夫人怕不是疯了。”

接进女儿和皇帝,叙了几句寒温,华芳年便将昨日之事一一道来:“她那帖子里写,有事关阿雀的要事要劝谏于我,说的十分恳切,又没送重礼,我便以为她或许是位好人,真有什么好话要说,就让人回帖子,请了过来。谁知她一来,先说了一篇套话,就说,阿雀如今是‘高处不胜寒’,虽得陛下盛宠,可遍观前朝宠后宠妃,终究要为以后考虑,说我安受荣养,恐怕不懂利害,又给我举了几个例子。我问她有什么妙计。她便说,陛下如今为阿雀遣散后宫,是让人心喜,可历代帝王,哪里有真能从一而终的?与其等陛下被旁人说动,再选美纳妃,不如主动献美。”

“我说,她这主意真好,不知有何人选。”她冷笑起来,“她提起自己的小女儿年方二七,正是明年及笄,虽不如阿雀国色,可性情腼腆和顺,温柔懂事,又有许多好处。我骂她脑子发昏,送女儿做妾送到正妻亲娘面前,有这好主意,为什么不叫他男人和陛下去说?她女儿既那么好,还要我来举荐?骂了一顿,把人撵出去了。”

说完,看陛下虽沉了脸,却不是对她生气,她才又说:“昨儿闹得难看,我不但骂她脑子发昏,还说她疯了、傻了……还有许多不中听的话。若这孙家人从此恨上了我,又恨上阿雀,有什么言语传到朝廷里,或是传到陛下面前,还请陛下明鉴啊。”

“岳母大人放心。”

按下怒意,赵昱先说:“这是孙家无礼。岳母大人都不算‘骂’她,不过说了几句实话。”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只是总要顾些‘体面’,方才没敢对陛下这么说。”华芳年笑道。

说完这句,她便当这事过去了,一字都不再提,只忙请圣人和女儿吃茶点,说了几句家常闲话,又请他们自便更衣,到花园赏景,自己推脱累了,不跟着去打扰他们新婚。

江家的承恩公府,虽非赵昱亲自监造,亦是工部集尽智谋所建。因知江家人口不多——可以说是极少——是以此处承恩公府的房舍相比于别府少了几所院落,空出来的土地,多建造了一个明快精致的花园。

见走着走着,赵昱又拧起了眉,青雀笑:“今日才有这样的话说到阿娘面前,我还惊讶,竟这么迟呢。”

“迟?”赵昱轻嗤,“你我才成婚两三日,就有人在发梦!”

“从前没人提,不是他们没想!”他冷声,“是我连娶你都要等到改元后,谁敢急着在大婚之前‘献美’,也怕朝堂弹劾,直接发落他去广南!”

春日和暖,玉兰长开,海棠落影。眼前是一汪清澈曲折的水,轻薄柔韧的花瓣在水中静默流动。

青雀拽着他的手,同他坐在沿岸亭边。

“其实,后妃择选姊妹或美人入宫‘固宠’,才是世间常有的事。孙家虽然轻蔑了阿娘,只从这件事上论,也不过依常理推之。”她笑道,“反而你我如此,才是世所罕见,他们不敢信……或许,也不愿信。”

帝王独宠一人,不纳后宫,正是让那些指望女儿一步登天,让自家更添尊荣的人少了一条路。

“我也无所谓他们信不信。”赵昱冷笑,“但他们不该把主意,打到你和阿娘身上。”

今日回门,青雀和赵昱是身着礼服出宫,方才又换过了便宜行走的衣衫。

才新婚三日,赵昱的常袍亦是和青雀一色的大红。此刻他掀开袍子一角,屈一膝在榻上斜坐,大红的衣袍衬出他美玉般的肌肤,眉眼间生动的讽刺,更在冷冽的侧脸上平添了浓艳。

做了一年多皇帝,他的容貌更美……久离战场,腰间刀剑不曾见血,周身煞气稍减,却因大权在握,更显天子威势。

唯一不变的,是他身上多年如一日、如游侠一般的锋锐洒落之气。

“阿娘说得不错,他们是傻。”

不必青雀宽慰,他面上闪过一丝忍耐,嘲讽的言语便说得近乎平静:“权势、地位、财富、官职……皇城、衙署,‘高门贵胄’‘书香世族’,大明宫,会把一切人变得不像人。人追逐这些东西,会做出许多自己都不敢信的丑态。”

“等挨一顿打,清醒了,就知道他做得可笑了。”他淡淡说-

赵昱当然没把新任工部侍郎真打一顿。

不待十日婚假结束,他便特发敕令,叱骂孙某有才无德,不堪重任,又将他贬去了西陲做太守。

至于孙某为何“无德”,满朝文武也渐从圣人身边的太监口中得知了究竟。

“陛下这回动了真怒,可真吓到了不少人。”太后之母韩国夫人进宫时,便如此说,“这一年,也不少人探我的口风,想知道陛下何时再开选秀,是不是要等册立过皇后,我都说不知道。前几日,还有人直接把女儿领到我面前看,我哪敢自作主张?都敷衍几句打发了。昨儿我又收到他家的帖子,”她笑起来,“说他家已给女儿定了亲了,还说等真正出阁,要请我去吃酒!”

这一家如此反应,让太后也不由笑了。

“阿娘如此就好。”她道,“这些话,也不必说给阿昱知道。”

“这我明白!”韩国夫人笑道,“我虽老了,也还没真老糊涂呢。”

从前家里想把三娘嫁给陛下,那是既能遂了三娘的心思,对云家也有好处。后来娘娘把利害一说,他们也不做此想了。三娘也早就嫁了人了。底下的孩子,更被约束着不许妄想。

娘娘从前说,她能坐稳贵妃,未必不靠着陛下,那现在娘娘得尊太后,便是全靠陛下。陛下夺位,云家没出一分力,全靠太后娘娘才有如今的尊荣。他们又何苦为了旁人的一点好处,去得罪正经皇后,又得罪陛下?还坏了娘娘和皇后的婆媳情分。

云家是陛下的亲外祖家,只要安安稳稳,还怕将来二三十年日子不好?-

孙家一事震慑了朝堂。直到四月中,赵国夫人五十大寿后离京,都没再有人向宫里提起,请圣人选秀纳妃。

陛下共四子两女,两子一女为皇后所出,实不能说子嗣不丰。身为臣子,总不能劝谏陛下广纳美色愉悦己身……若被史书记上一笔,那可真就遗臭千古,成了佞臣了!

一日无事,赵昱又带青雀回潜邸消闲。

阿娘走了几天,青雀还没回过神。赵昱在庭中舞剑,她两眼放光地看了,看完,又不禁想阿娘在路上怎么样,留她在京里过完五十寿辰,快四月下旬才送她走,是不是太晚——五月可就真热起来了。

“既然舍不得,不放心,怎么没留到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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