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绝境
“你这麽说无疑是在刺痛她,也不知道聿哥你是故意还是无意。”在最糟糕的时刻听到高最糟糕的话,这些原本来自远方侄儿的真切安慰,在不恰当的地方说,更像是一把利刃,汤幽佳也隐隐地感到一阵揪心。
可商聿确实错愕:“我……我当时以为夫人只是想念她侄儿……”
“当时我也有些不暇顾及,那时候後我本意请妘轶与我一同前往却被拒绝。”虽然对千年後的商聿来说不过是一瞬的事,但当时的他也未过弱冠,只是个失恋的少年,哪有这些父辈们的形式。
“如今看来,确实是我不对,难怪羌子洵从前如此不对付我。”商聿面对少时的自己,总是那麽的无奈。
汤幽佳好奇:“所以,这些你都有记忆?我们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商聿点头道:“目前看到的都是真的,虽然不是从我所见的角度,但这些夫人的嫁妆是我亲自护送的,只是谁能想到这些嫁妆,会成为日後羌国被劾奏的导火索。”
“那些忌惮着羌国的有心之人,看到羌国一个粮仓国既然有如此精贵的黄金青铜,顺藤摸瓜之下,查到羌伯侯与外国换取物资交易,劾奏羌伯侯勾结外党。”商聿直到这一刻才想通:“要是当年我留个心眼,或许羌国就不会被覆灭,不过这也是好几年之後的事情,而那时候我的王妹也早已出生了。”
“当年的真相无论如何,都是过去了,聿哥你也别太自责。”汤幽佳看着此情此景也不过感慨,但为何让他们看这些往事,这些更像是给商聿讲述当年的真相,这对他们有何害处?
汤幽佳倒是越发的迷惑了。
一声撕裂的清脆声响打破了汤幽佳的思绪,眼前的羌子洵依旧穿着那套祭司的服饰,他手里拿着占卜龟壳,看着那壳上的龟裂:“是“婚媾”王上,这正是先祖的暗示。”
这里似乎在进行一场内部的占卜事宜:“大商在王的治理下,国泰民安,可太子如今已到成家之年,诸位先辈看来是心急了。”羌子洵拿出卦象解释,实则也是导出王上的心思。
“确实,大商一脉已然越发稀薄,先辈有这个心吾知晓,只可惜那孩子心性刚烈,又如吾一般心仪一人情陷其中不可自拔。”王上似乎才想起来般问道:“如今是把那小公子置于山庄中了?吾欣赏商聿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切,虚僞。”商聿轻藐道。
只见王上转过头叹息,看着季王後说道:“看来吾的大商还是太过于钟爱羌氏血脉啊,原本想着收回了羌国,也算是祥和,结果却还是被强制其中……”
王上的一番话似是闲谈又似有意,短短几句却是吓得季王後和羌子洵祭司纷纷下跪,同为羌族血脉,季王後诚惶诚恐:“王上开恩,如今羌国都在太子的麾下安分守己,那不过一人不足挂齿,大商依旧是安详之象啊。”
羌子洵连连附和道:“羌国收服後也并无异心,羌族不过寥寥部落,太子仁慈,才让一些鼠胆吃了豹子心,只需多加敲打便可,望王上息怒。”
“哼,都差点忘记季王後和祭司也留着羌族的血脉了,吾并无赶尽杀绝之意,只是……”王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季王後忧心道:“那小公子叫羌妘轶?吾依稀记得在他们小时候後见过,似乎是季後你的侄儿?”
季王後脸色阴沉故作镇定,语气却是虚的:“是,王上。”
王上吩咐道:“嗯,少年不经世事,那就由你这做姨的好好规劝规劝吧。”
“臣妾立……立即安排。”季王後紧抓住自己的手,才让那慌张强硬地掩饰在心中,直到王上离开了宗祠,她才吐出一口气,六神无主。
汤幽佳其实不懂:“羌妘轶来了大商许久,他们都未曾见过,聿哥你当初为何阻挠?”
“因为当时的我知晓,王上要削羌国,我把羌妘轶带回商的领地本就不妥。”商聿其实什麽都明白,只是当初装糊涂:“身上带着羌的血脉,无论是我,还是夫人,妘轶,祭司还是王妹,大商里的羌氏血脉都太多了,王上这是要清除外敌,早已动心。”
“看来这早就无法破局啊。”汤幽佳叹息,这真实一步错,步步错。
而季王後当年也不过是个女宫,并没有大公主的培养,她用尽力气才没在王上面前崩溃,她惊慌地看着羌子洵:“祭司大人,这可怎麽办?”
王上的意图在明显不过,季王後心系着羌妘轶,一直不敢见他也有这个意思:“聿太子的心性王上比谁都懂,这看来是想找轶儿下手。”
“可当年我无法兑现轶儿的承诺,本就心中有愧,如今还要我摧毁他们的平静幸福?”季王後只是想想就心如刀割:“我怎麽能这麽做,他们难得才有这平和的日子,明明羌国的事情才平复不久,王上又念起了轶儿……子洵,你这卦象怎会如此不合时宜!”
羌子洵看着六神无主的季王後,他早就对此心灰意冷:“往後,你可还记得,当年你成为王後,是何人所赐,各诸侯举荐王後人选,就为巩固自国的实力,可王上疑心重,心念着前王後,选了毫无背景的您,可多年之後却发现,这羌血脉却渗透的根深蒂固。”
“如今大商血脉已然稀薄得只有一支,而羌虽被彻底收服,可王上何为却盯上了妘轶,因为真正大商的血脉只有王上和太子,馀下的都是羌式的血脉了。”羌子洵跪坐在季王後面前:“您还觉得羌族的溃散,羌国的没落,难道都是巧合吗?”
“你这是什麽意思……”季王後看向外边的守卫,小心翼翼地说道:“羌族当年是因瘟疫才溃散,你当年的卦象不是求证于天的?”
只见羌子洵摇头:“当年羌族曾算出王上必定夺位称王,王信了也应验了,可前不久羌族首领秘密送来一卦象,说的是大商不详,即将动荡无主,王上大怒派人去抓拿羌族部落,可我们如何寻找却再也找不到他们的任何踪迹,你以为羌国为何被劾奏?”
季王後不敢置信:“怎会……”
“邻国之间的小买卖多年来一直存在,可为何独独羌国被问罪?羌族因瘟疫溃散不过是奴才的微词,奴才本是羌式部落出生,王上对奴才可还存有一丝信任,但若奴才算出的是不如王上顺心的卦象,或许奴才有朝一日也会被献祭神明了。”羌子洵这是要保命,宁愿欺瞒了天,也要求得王上这个天的顺心而忤逆真心。
“怎麽会!”季王後後怕:“族长的卦象从未出错,可他怎可如此鲁莽!”
“或许也是算到羌族巫血的没落吧。”羌子洵早已看清局势:“季王後你如今可曾明白,王上的眼里已经容不下一颗傻子,羌在他心中已是死罪难饶,可您成了大商的王後,他却依旧记挂着前後,就连控诉太子的时候,还在说他如自己一般只钟情一人,王上没有把王後放在心上,连着一丝情面都不留一丝。”
而这些季王後怎会不知:“我们的关系本就并非亲爱,只是时势所逼。”
“但也不妨碍,他依旧迎娶了你,剩下了小公主!”这才是羌子洵最为不愤之事。
“看来就只能走这条路。”季王後心死:“我这辈子怎麽会如此不堪,连着轶儿都无法守护。”
“他也不过是刀尖上行走罢了。”羌子洵劝道:“季王後,你们分别是他不过落地孩儿,时过境迁大家都是被逼的,可王後可知,今日你不忍规劝,他日要是王上召见,到那时就晚了。”
羌子洵说的也是事实:“王上的疑心病是越发的沉重,控制欲也越发厉害,何时才能盼到太子继位,如若都自身难保,王後便是绝境了。”
季王後终究还是彻底的心死,她颓坐在垫子上:“祭司说的对,王上是铁了心。”
羌子洵适时拿出两个香囊:“这些是奴才往日里调制的香料,带着羌族家乡的气息,王後不如由着这理由,召见羌妘轶好好规劝,也可让他带回,顺道给聿太子宁神所用。”
季王後含泪收下了香囊,他她看着香囊暗自伤神:“如只是拆散便能保住我轶儿的性命,虽对不住商聿,但这孽就让阿季一人承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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