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内阁又要调查陆铮鸣身世,就算暗中行事也免不了声张。
秦紫仪对此毫无动作,并且进宫之後再无踪迹。
有心人将这一系列事情串联,再向宫中探问探问消息,将整个事件拼凑出个大概并不困难。
本来,内阁还想待调查清楚陆铮鸣身世之後,再与朝堂说明。然而,昨日,御史的风闻奏事便如雪片一般呈到内阁案头。
秦紫仪放话与陆铮鸣同罪,愿意与之同囚,亦在朝中公开。他在朝中是何等威望?太後与阁臣私自将其囚禁冷宫,意欲何为?
因此,仓促之下,内阁不得不释出陆铮鸣的身世疑云,毕竟牵涉北疆,须得慎之又慎,封锁消息也是为了防止哗变,动摇边防。
百官无法接受这个解释,陆铮鸣未审先囚,秦紫仪无过被囚,这样的大事内阁竟然还瞒着朝中私自行事,令人不得不怀疑内阁居心。
更何况,陆铮鸣是否是叛臣之後尚存疑点,并无实证。如此对待有功之臣,难道不会令其他将士寒心吗?
连秦紫仪都愿意为陆铮鸣担保,说出愿与之同罪的话来。内阁竟罔顾秦紫仪的意见,执意将两人一同囚禁。
再加上小天子那道圣旨,说明天子知情,仍愿意信任陆铮鸣,太後与阁臣连天子的旨意都不理会,岂非是狼子野心?
昨日,内阁仅与御史院对质。今日,是与百官相对。
小天子连日不发一语,哪怕内阁遭百官攻讦,仍不愿意出面平息,可见偏向。若是深入想一想,天子哪怕未曾亲政也是天子啊,可连天下之主都无法做主天下。
即便朝会结束,百官依旧愤愤不平。阉党已经遭到彻底清洗,如今朝堂之上,不说各个是有为能臣,起码人人官品清正。
秦濯缨此时才道,“若是诸位相爷问我的意见,为今之计,只有先释放陆铮鸣,我们正大光明去查。此事已经闹得天下皆知,人人都知他可能是定远侯的儿子,其实反倒对我们有利。”
“太後所言不错,只是如今群情激愤,若要在几日内找出铁证,恐怕困难。”右相叹息一声,“事以密成,哪怕查有实据,对诸位官声亦大有妨碍。”
衆人默然,不知是否後悔。
秦濯缨却道,“对非常之人丶非常之事,行非常手段,决断是我与诸位一同下的,我为天下之母,事责亦当由我承担。”
这一语令在场之人不禁纷纷动容,右相更道:“娘娘之担当令我等汗颜,只是,奏报是我所呈,此事亦由我牵头。况且,不该令此事影响娘娘与陛下母子情分,我已老朽,此事过後,当向陛下乞骸骨,给百官一个交待。”
“右相高义!”衆人肃然道。
只是,他们这厢还未互相感动完,便见一个宫人跌跌撞撞地跑来,满脸惊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五体投地,慌张道:“娘娘丶诸位相爷,百官丶百官奏请,叩问宫门!”
甚麽?!
秦濯缨与诸相俱都一愣,叩问宫门?!何至于此?!
“怎会如此?!”有人失声问道。
那宫人不敢擡头,回禀道:“如今,陶大人正领着百官跪在宫门之外,应当是在吟诵一篇文章。”
“甚麽文章?”右相急问道。
“奴婢亦不知内容,据人通传,说是叫甚麽《同罪书》!”
与此同时,皇宫最西边的冷宫之内,天子近侍——新任秉笔大监——罗熙亲自上门,向秦紫仪传递了这个消息。
“大人高山仰止,天下咸服,百官敬慕。”罗熙向秦紫仪恭敬道,他所言亦是传达小天子的意思。
秦紫仪极目眺向宫外,“我待天下以诚,天下亦以诚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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