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可怜呢。
宋御河心软了。
哎。
怎麽办呢。
任何时候,宋御河就是完全拿柏森毫无办法,差点功亏一篑,当场说,别哭呀,我不是要跟你分手,我只是吓唬你的。
“柏森。”宋御河哑着嗓子,喊他的名字,後面的话,停在沉默里。
这时有人影朝他们走来,宋御河拉过柏森搂紧,让他的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肩窝,喘不过气,柏森挣扎着,宋御河命令他:“别动。有人。”
此情此景,无法见人。
真被撞见,直接当场去世算了。
他一动不敢动,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悬着的心才重重的落回实处。
“是谁?”
“杨猛。”
宋御河说。
熟人,既放心又丢人。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被宋御河保护着,不是强者对弱者的庇佑,而是一个人对他喜欢的人发自内心的关心在意,他在被宋御河很珍惜地爱着。
与幸福一起産生的,还有不解。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都这样了,宋御河居然还要冷静冷静,请问这样子怎麽冷静?
反正他道行不够无法冷静,柏森:“宋御河,你很喜欢我是不是?”
他没有否认,没有像以前用似是而非的反问句试探,虽然姿势不太正经,但他的语气深沉而郑重,他说:“柏森,我一直都喜欢你。”
柏森执着追问:“那你为什麽要跟我分手?就因为我跳水,你觉得我不在乎你的感受是吗?可是宋御河,那是我的工作,而且现场有很多工作人员,很安全。”
宋御河的手落在他劲瘦的腰,说:“是吗?可是王家岐跟我说,这场戏里,没有跳水的戏份,根本不可能提前准备救援措施,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发生意外怎麽办?”
他一边说,一边发力。
惩罚似的,狂风暴雨,雨打芭蕉,震得柏森心口发麻。
宋御河发了狠,完全换了一张面孔。
顷刻变成凶狠的兽,臣服于原始的欲。
比起征服柏森,用驯服可能更合适一点。
恋人间的相互妥协靠得的不过是那虚无缥缈的情与意,宋御河想要倒逼柏森学会的不是爱他,而是爱自己。
大雨倾盆落下,潮湿的不止眼眸,还有那颗跳动的心脏。
让他得到,再让他失去,才是最深刻的教训。
如果可以,宋御河不介意柏森恨他。
游鱼离水,唇舌焦躁,胸腔里簇起一团火,呼吸困难,快要炸了。
柏森想抱他,手上全是汗,滑了下去,手臂上被他挠出几道血印子,他说:“宋御河,你为什麽要做最坏的假设。”
为什麽呢?
宋御河从来不是个消极的人,在他眼里,没有任何困难可以难倒他,如果有荆棘,那就成片砍掉,如果是高山,那就攀上去。
坦途的人生太没有挑战性,平淡且无趣,他喜欢拆解别人眼中比蜀道还难的困难。
柏森,这样一个我,你真的不知道为什麽在面对你的时候,那麽胆小,那麽犹豫,那麽举棋不定,患得患失吗?
不过是由爱故生怖。
最後的时候,红梅在手,宋御河亲吻他的唇,低声说:“柏森,因为我爱你,比起你爱我,我更想你多爱自己一点。”
天上只剩下几斗残星,月亮躲进云里,害羞得不敢看多情的一双人。
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