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好些年了。
就是说他现在子女绕膝,白袅都不奇怪了。
之前不愿意承认,只是因为她不想承认丶不敢承认时间都过去了那麽久。
白袅擡眸看向外间的夜景,她的眼眸被光亮照得干净。
她安静地想,他最终选择放弃她的时候,大概也是在这麽一个平静寻常的时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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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事来得太突然,又太激烈。
段希然差点没有缓过来,如果不是那人的到来,他说不定真的会做出些什麽。
白袅跟高瞻在偷情。
只是想到这个事情,段希然就得先服用些药物,来让情绪强行保持镇静。
高瞻那天的话语挑衅意味十足。
好在情绪下来以後,理智渐渐复苏。
段希然最近事情多,白袅又被贺宥廷送去学礼仪,他没跟她联系,就见缝插针地跟高瞻见了一面。
他心思细腻敏锐,没过两天就回过味来。
高瞻这是想借着他来逼宫,彻底地挑战他们这个稳固的秩序。
许久之前,段希然就能感觉到这一天总会到来,只是他没有想得到,那个人会是高瞻。
他一直防着的都是程誉,如果说他们中有一个人,有能力向馀下所有人发起挑战,那这个人一定会是程誉。
但幸运的是,白袅最厌恶的也是程誉。
段希然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高瞻想做这样的事。
但想不想有什麽用呢?从没见白袅对高瞻有什麽特殊,亏了他们还是旧相识,可他再想,只要白袅不情愿,那都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这麽简单的道理,高瞻却明白不过来。
他可真是被爱情给冲昏头脑了。
再一想到程誉知道这桩事的神情,段希然就更加忍不住要笑出声了。
两人再见时是在外边。
高瞻指间掐烟,长腿微屈,站在高处,冷眼将视线落过来:“有什麽事吗?”
“之前不是说想见那人吗?”段希然说道,“就那麽匆匆一眼算什麽,你要是真的想见他,我帮你做个局。”
他的声线冷淡,坐在沙发上,分明是被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可那气度依然很盛。
段希然这张攻击性极强的脸,给他的气质加成非常多,多到旁人见到他,就会止不住地生出厌烦的情绪。
他有着贵族的典型傲慢,永远说不出来好听的话。
不过高瞻倒是很感激段希然这张嘴。
段希然要是会说好听的话,白袅早就被他娶回家,也没他们什麽事了。
高瞻低笑一声,眉眼间带着些轻佻:“有件事很早之前就想说了,你但凡会说些话,如今也轮不上我们了。”
他们之间是有很多和睦友好的时候,但在这种关系之下,针锋相对丶笑里藏刀才是最常态的事。
他跟程誉的关系是最好的,可彼此之间的明刀暗剑也不会少。
这个世界上就只有白袅会天真地认为,他们是多麽牢不可破的联盟。
段希然的容色凝滞了一瞬。
他唇边仅存的那点笑意也止住了,神情讽刺地回讥:“跟我转移话题有什麽用?”
段希然风轻云淡地说道:“不敢见那人就直说好了,很多年前我就跟你说过吧,你就算再怎样又如何,在她心里永远也比不上那人一根手指。”
他刺痛的是高瞻的旧伤疤。
高瞻的容色瞬时就冷了下来,他低声说道:“那你夺人之妻,难道就光彩了?”
两人不欢而散,但出于相同的默契,他们都没有把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