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四五年,她的夫君,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呢
“却原来,我又看错了人,皇权,真是个好东西啊。”
“你没看错人。”艺书往外走着,“只不过,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就该做好舍弃夫妻情义的准备,人总要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齐之燕以手掩面,如泣如诉:“对,落子无悔。”
工匠迅速起身,拥着女人温声安慰:“昭昭莫哭,我会爱你一辈子的,以後没人会阻止我们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真好。”
“是啊,真好。只是元郎,要你扮作宫婢,和我一起被圈禁在这四方院落里,委实太委屈你了。”
“这算什麽只要能和昭昭在一起,我什麽都不在乎,我只要你。”
工匠说得信誓旦旦。
*
夜深,一高个子宫女,躲避着其他人的视线溜出了清宁宫。
皇帝没有实权,皇宫的巡逻侍卫便也不太尽心。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高个儿宫女绕过一座座宫殿,翻过一道道宫墙,直往长生殿而去。
长生殿,是帝王的居所。
宫女在殿外换了衣裳,身形看起来又拔高了些许。
漆黑不见五指的大殿,瑞炭烧得正旺,驱散了寒潮,使得殿内暖若阳春。
虚虚实实的帷帐後,艺书坐在床沿上,静待客来。
丑时正,客至。
“燕皇,可要谈一笔交易”
艺书语气矜傲:“寡人不与藏头露尾的鼠辈做交易。”
那人缓步走近,面目逐渐清晰。
这是个身形颀长容貌清绝的男人,眉心一颗红痣,衬得他如妖似仙,比之工匠那张脸,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艺书道:“魏国太子,稀客啊。”
魏国太子容貌冠绝天下,世人皆知,眉心的红痣,是他的标志。
可惜他被魏皇打压防备,恐怕无缘皇位,需要借力。
燕亦恕就是在这种时候与敌国达成协议的,魏太子承诺帮他斗倒齐威,他要帮魏太子夺取魏国皇位。
燕亦恕隐约猜到,这是魏国灭燕的阴谋,但他无所谓。
“孤与燕皇同病相怜……”
话未说完,肩膀已被抓住,魏太子瞳孔骤缩,猝然想退,却退不了。
“发觉不对就该尽快离开了,怎的还往绝路上撞呢”
艺书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魏太子面前,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的攻击,点了他的穴。
魏太子维持着进攻的动作,不能言语,一颗不知名的药丸被塞入口中,顺着咽喉滑下。
接着,经年累月练就的内力,如决堤的江河,肆意外泄,无法挽留。
感受到药丸的作用,魏太子目眦欲裂。
很快,他失去了意识。
翌日。
艺书又旷工了,他亲手给昏迷的魏太子换上了宫女的衣服,又亲自把魏太子送到了清宁宫。
打发掉殿内的宫人,他解开麻袋,对齐之燕抱怨说:“小玩意儿跑出门了都不知道,你也太粗心了。”
齐之燕看着魏太子的脸,转瞬想明白了来龙去脉,一时间心情复杂无比。
原来,他一直是戴着人|皮面具与她相处的,那所谓的深情,还能有几分真呢
幸而,她对他没抱多少期望。
五年前消失的悄无声息,五年来鸟无音讯,五年後还能混入皇宫,如何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贫寒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