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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一百一十一面上 紧张的蛤蟆超人（第2页）

“怎麽下来了？”

被吵醒的人说话有点鼻炎似的鼻音，蒋星一听了用手去找时岳的额头。

“这话该我问你吧。”

可能是小动物的直觉，蒋星一睡着睡着突然就醒了，摸了一圈没摸到人，当即开灯往床下跳。屋里没人，只有桌上放了张纸，这哥的艺术细胞毫无长进，小狗画得和之前织的那只一样丑。

“我起了荨麻疹，今天去医院看过，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蒋星一听了点头，摸着额头不烫就把手往时岳脸上伸。时岳躲了躲，拽下小孩的手放在被子上。

“怎麽回事？医生说是什麽原因？”

蒋星一有点不满意地挤过去，凑近了边问边去看时岳，一对小狗眼夜光似的亮炯炯。时岳抓着蒋星一的脑袋顶把人向远推。

“说是精神压力大导致的，给开了药，不过也不一定完全准。很多因素其实都能引起……”

时岳没说完就遭了咬。蒋星一咂了咂嘴，贴脸过去表达质疑。

“那也犯不着躲吧，这玩意儿也不传染……时岳，你别再推我了！”

蒋星一被时岳推了推脸，立马腾地翻身追着人的手咬，等追远了又把脸蛋移回来挨着上下蹭。时岳忍不住笑，瞅着蒋星一不注意去扯後脖领，扯了两把，竟然没有扯开。

“不传染也膈应啊，一片一片都是小疙瘩。星一？哪有这麽……好好，我放开手给你摸，你先把你的尊嘴挪开。”

蒋星一用鼻尖和嘴唇来回地蹭时岳脖子上的疹子，时岳哪禁得住这麽个磨人法，汗毛都窜起来了，只能带着蒋星一的手在自己胳膊上摸了摸。

“好多。你现在像蛤蟆。”

什麽比喻。时岳又痒又笑，不由问蒋星一道：“那你是什麽？”

“我是天鹅。”

蒋星一一脸“你这还看不出来吗”的表情，手指头轻轻的，像羽毛的触感。时岳离近了假装打量，蒋星一就把脸蛋又歪过来贴在他的侧颈上。

分明是小狗嘛，连鼻息热热的这一点都像。时岳轻笑着没说话，过了一会，又一股气流打上了他的颈上疤。

“天鹅问问你，你个蛤蟆到底为什麽有压力？别说你没有，你最近就是不太对劲。”

蒋星一问，问完就沉默地挨着疤痕和疙瘩回想。时岳从鹭江回来就给自己绷上了弦，每天夜里要等他睡熟了再睡，老担心他没吃好，其他各方面也都特别注意。乌瑾年说时岳这周菜都是掐着根儿洗，跟给菜搓澡似的，生怕有个什麽不干净。他能感觉到，但时岳好像是怕自己这种紧张让他也紧张，在他面前又要若无其事地压抑。

“可能是你快高考了，我确实跟着有点紧张。高中你辛苦了这麽久，尤其是高三这一年，你怎麽累的我都知，现在临门一脚，分也不差多少，我就总怕……干什麽呢？听就听，别老动嘴。别人家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到你这反过来了吗？”

蒋星一没说话，梗着脖子继续拿嘴嘬时岳脖子上的小疹。这哪是有点紧张啊？蒋星一心里，我看你是紧张大发了。就你现在这心理素质有点小意外你都得疯，哪还有当初开导我时的大将做派？

“你不是说高考就是场考试吗？万一我真没考好咱不是也有对策吗？”蒋星一把自己甩到了时岳身上，“我现在每天都过得特踏实，虽然离考试更近了，但我没再像之前那麽焦虑，想的就是能提一点最好，提不了也就这麽上了。这一年我尽到了力，不管结果怎麽样我都不遗憾，你也放轻松，陪我一块走完最後这一阵。”

蒋星一说完就趴在时岳身上耍赖，撕不下来，非要他做保证，说话软声软气直往他心口窝里烫。这麽个小狗孩儿，压上来分量比以前沉，还能反过来在这种几乎关系到自己前途命运的事情上开解他，时岳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也欣慰丶也感慨，还有更多情绪完全无法用语言概括。

“好。你躺到我这来，这暖和点。咱俩换个位置。”

时岳最後只是这麽说。他挪到床边侧身让蒋星一躺进他躺过的被窝，又拉着蒋星一拎过来堆在床脚的被子盖好。蒋星一扯着他的一条胳膊放在胸前轻拢慢拈，摸了一会上面的疹子就自觉枕上来睡觉，人温乎乎又顺溜，抱着什麽烦恼也持续不了太久。

睡吧，时岳也合上眼。他的手搂着蒋星一轻轻拍，拍散心绪，拍来一个两两无忧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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