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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九十四面下 静夜里我和你(第1页)

55第九十四面(下):静夜里,我和你

「最坏的结果,最糟糕的可能,失控到极致丶前途尽毁的人生,不要怕,那里依然有我给你托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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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晚自习,蒋星一上楼进屋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这页纸。纸上的内容时岳在让他签字时他就看过了,这会只多了一个名字一个手印,可他还是眼不挪窝又看了好几遍。

终于,蒋宏飞终于还是签了。蒋星一知道这份协议不具备任何法律效力,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这是一种证明,一种从心里落实到字面上的割席。有了它,蒋星一就能接受蒋宏飞所做的所有烂事,也接受蒋宏飞对他的所有伤害。

毕竟,陌生人之间没有爱的本能和义务。同样的,也就不必非得从对方身上讨什麽说法。更不必有恨。

门外有上楼的脚步声,蒋星一把纸放下。时岳一手湿淋淋端着盆草莓,个个饱满,红得剔透欲滴。

“尝尝。”时岳抓着一个把草莓尖送到他嘴边,“青洵今天去岐湖湿地了,园外面有推车卖草莓的,又大又甜。”

蒋星一咬了一口,时岳自然地把剩的那半吃掉,再拿起一个新的。喂到第三个,蒋星一两臂一圈把脸埋低,腮帮子咀嚼着动,一下一下蹭过时岳的肩膀。

“好吃吗?”时岳拿下巴碰了碰蒋星一的头顶,“好吃就把脸伸出来,再吃两个。”

蒋星一点头,又摇头,跟条小哑巴狗似的不说话也不动。“星一?”时岳叫他,蒋星一只把胳膊箍得更紧。

“那一会吃,我们先去那边坐坐?”

时岳的手伸下去,摸了摸蒋星一的侧脸。两个人像跳慢四那样紧贴着移了过去。

房间靠近阳台的角落隔了张懒人沙发,乌瑾年搬家搬过来没地儿搁,就放在了楼上。蒋星一没事会窝在里面待一会,听歌丶打游戏丶看窗外,一头小短毛总是因为静电蓬蓬的,每回时岳见了都得蹲下抓两把。

“怎麽了?嗯?”

时岳头一回坐这小沙发,没扶手丶没支撑,两个人的重量压下去沙发直往下陷,全靠他甩在外边的两条腿及时踩地才不至于让蒋星一出溜出去。

“我还以为你这两天在跟我生气呢。”

蒋星一坐起身,把着时岳的肩膀挪了挪,找了个合适位置重新把全身重量一卸。时岳听了兜着蒋星一的屁股把人举到眼前。

“怎麽这麽想?星一同学给指点一下,我这两天哪里表现得让你有这种误解?”

说话就说话,时岳偏要边说话边拿他那两只手往蒋星一肉里微微握进一点。蒋星一左右移了移身子,每移一次时岳就把他往高托起一点,到後面他脚不沾地,跟坐高台刑凳似的,只能倾身扶住时岳的侧颈支撑。

这样扶着,掌心下的皮肤里有血管在搏动。一跳丶一跳,再跳快一点就是那天蒋宏飞脉搏的节奏。

“没有。是我自己觉得……”

蒋星一的手指在时岳颈侧轻轻地蜷。他说的是实话,周五那件事发生後,时岳对他真的没的说,先是收拾完学校里的烂摊子,又请了两节大自习的假带他回来,陪着他一圈一圈丶楼上楼下在屋里绕,寸步不离,却不多问他一句。等他自己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台阶上,时岳就半蹲着握住他的两只手顺手指轻轻地捋,捋得他憋出一句“我要和蒋宏飞断绝关系”。

气闷丶不甘又委屈。

时岳说:“好。”

然後他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发生过的丶几乎每一个细节都对时岳说了,时岳问什麽他就补充什麽。除了他在掐着蒋宏飞脖子时的真实想法。

“觉得什麽?跟哥什麽都可以说的。”

可是时岳现在凝视着他,腾出一只手把他的两个拇指按在自己喉结上,眼里有一点静静的丶鼓励的光。蒋星一的手指使了点劲,很快又松开轻轻摩挲,他看着自己的这双手皱起了眉。

“是我自己觉得我很可怕。很坏,很不是个东西。你知道吗,那天掐着蒋宏飞的时候,我想的是干脆就这麽不松手地把他掐死算了。我真的这麽想过。我太邪恶了,我不敢告诉你。”

我怕你知道就会厌弃我。毕竟你是很好的一个人。

蒋星一眉头打着结,跟这两天他在睡梦中的样子一模一样。这两天,蒋星一每晚都紧绷发抖,手攥着被子拉也拉不开,好像在本应最放松的时刻也憋了一股无法排解的劲。时岳从背後拍着帮他放松,拍不软他的肌肉,只能不错过他每一次突然的身体抽动。

“就因为这个啊?”时岳故意捏了捏蒋星一的手腕,“圣人论迹不论心,这话你还拿来教育过我,怎麽到自己这倒忘干净了?”

“我不止是想,我差点就……”

“星一。”时岳叫了停。他拉着蒋星一的两只手卡住自己的脖子,又把手覆在蒋星一的手背上。

“当年我也差点杀了时震海。就像你现在这样,我坐在他身上,手掐着他的脖子。他对我说我喝的汤是用球崽煲的,我心里在那一瞬间恨他恨得要死,过去他对我做的种种全部涌了上来。如果我没有吐出那口血,我可能真的已经杀了他了。”

蒋星一翻出一只手握住时岳,对视间他的眉眼里松下去一部分,又有一部分新的内容在紧缩。时岳俯下去,拿鼻尖蹭了蹭蒋星一的拇指。

“但这世上的事没有如果,不管我在激愤下曾经怎麽想丶怎麽做过,最後没有真酿出惨剧就是冥冥中老天保佑,现在它也一样帮了你。我想老天给我们这次机会不是要我们无止境地反刍和自我责难,而是为了让我们知道接下来该怎麽活。”

我们生下来就被至亲种下了恶因,注定这一生要比别人多度一重劫难。我们能做的不过是不要掉进他们打造的循环,不要让他们成为我们手里沾血的恶果。世上还有比这更困苦的修行吗?在这种状况下,那些未遂之事实在不必拿来对自己反复苛责。

“你说得对……不过以後我真的不能这麽冲动了。其实那天你们把我拉开我脑子就醒了,心里特别後怕。你想啊,他要真死我手里了我就得被抓起来,大学上不了,出来也是个刑满释放的杀人犯,到死都得带着他给我拷上的枷。那我真太不值了,我亏大发了我!”

蒋星一的眉毛解了扣,脸往上扬,恢复了几分神气活现的样子,只有那对小狗眼贼着时岳,好像还有话没说。

“嗯。你这决心表得不错,组织上决定这次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时岳掂着蒋星一笑了一会,手麻了,就把人抱坐到胸前,“考虑到你认错态度良好,我代表组织再给你透露个内情。”

甭管代表什麽组织,你能不能先把手从我屁股底下拿出来?蒋星一一连翻了好几个白眼,白眼的内容是“你爱说不说”,以及“小心我向组织检举你滥用职权潜规则”。

时岳这下笑出了酒窝。他从善如流地把还在发麻的手抽出来搭蒋星一腿面上,忍了一会才摆出点正色。

“组织有容错机制,会充分考量错误背後的动机,深挖原因,对有特殊事件背景的失足小孩给予应有的包容和关爱。具体来说就是,如果蒋星一同学这次真的造成比现在严重的後果,本人时岳也会作为组织派出的督导人员全程跟踪蒋星一同学的心理状态,为蒋星一同学提供支持和援助……”

这番话太模板,跟每学年的校长讲话似的,蒋星一听得两眼发懵。他刚想插话,就听时岳一字一停念出了最通俗易懂的一句。

“还有,不管多久,时岳都会等着蒋星一。”

最坏的结果,最糟糕的可能,失控到极致丶前途尽毁的人生,不要怕,那里依然有我给你托底。蒋星一听明白了时岳的意思,听明白以後,他只能把正经话和玩笑话掺一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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