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安此刻的注意力全在手中,头也不擡道:“好呢,娘亲你快去罢。”
秦瑾昭有一瞬的无奈,看了站在不远处的雪雁一眼,扶着颂徵去了歇息的厢房。
“宣姨姨,你是宣羽姨姨的娘亲麽?”绥安把玩着手里的黄金玉璧,奶声奶气地问。
“是啊。”宣浔半负着手,微蹲下身同绥安平齐,耐心解释道,“小羽今日大婚,我这个做娘亲的,无论无何也得到场。”
“哦~”绥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擡起头,一双蓝眸亮晶晶的,童言无忌道,“可我听宣羽姨姨说,她还请了两位娘亲来,可现下只瞧见了你,你们这是和离了麽?”
宣浔:“???”
绥安话里的信息太多,她一时未曾反应过来,身子一僵,常年挂在脸上的笑也僵住了,险些破功:“和…和离?甚麽和离?!”
她都未曾和那负心人成过亲拜过堂,怎来和离一说???
不对,小羽请了两来?小羽还将她给请来了?!!
简直胡闹!
宣浔猛地站起身来,攥紧五指,面色如常地解释道:“小少主,你误会了。”
“我同她并未和离。”
“唔?”绥安不解偏了偏脑袋,模样单纯又无辜,“当真未曾和离麽?”
“嗯。”宣浔回得面不改色,她半偏着头,半边脸隐没在黑暗之中,轻阖上的灰眸隐隐有泪光闪过,嗓音也晕上了丝颤,“她啊,死在了同我最相爱的那一年。”
她虽从未同她结过亲,可在宣浔眼中,在那一年,她早就嫁给她了。
绥安未再说话,她人虽小,却还是能觉察出大人的情绪变化。
就譬如现下,宣浔在难过。
犹豫一瞬,绥安将手里的黄金收起,挪着小步子,用小手轻轻扯了扯宣浔的衣摆。
“谁?”宣浔猛地睁开双眼,蹙眉朝屋顶看去。
只见一女子身着银衫,头顶清冷悬月,青丝被风吹拂,神情清冷,俏生生立于屋顶檐角之上。
女人没应声,眸子却是落在宣浔身上的,眼底复杂不曾流露半分。
“长庚仙君,许久不见,竟是做起了梁上君子的勾当?”宣浔面携平易浅笑,说出来的口却是刺人得紧。
长庚仙君不疾不徐,从怀里摸出份鎏金请柬,语调波澜无波:“小羽赏脸给了我一份。”
宣浔暗自磨牙,笑得更温柔了:“那仙君来得真不凑巧,喜宴已经结束了。”
长庚仙君伫立不动,藏于宽袖下的手一点点攥紧,鼻息声稍重,意味不明开口:“倒是鲜少听大祭司提及早逝的伴侣。”
纤眉一紧,又很快松开,宣浔笑着道:“今日小羽大婚,不提这些晦气事也罢。”
“……”
晦气事?
长庚仙君神情一滞,一时竟有些分辨不出这女人对其逝去伴侣的情谊如何。
情深意切难以忘怀?那又为何会说是晦气?
相顾无言良久,倒是宣浔最先开了口,她高举起一个酒坛,晃了晃:“仙君赏脸喝杯小羽喜酒?”
绥安蓝眸灼灼地望着酒坛子,一脸跃跃欲试。
宣浔笑着捏了下她粉嫩嫩的脸颊,意味深长地打趣道:“小少主,你娘一杯就被放倒,你觉着你能喝个几杯?”
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