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下陷,郁南卿愣愣擡头,就见萧祁泠正攥着她的手,倾身靠近,冷檀香的气息夹杂着清苦的药味充入鼻尖。
唇上的血迹被轻轻一吮,湿软的舌尖在唇上扫弄舔舐,像是在品尝什麽美味珍馐。
郁南卿的呼吸倏然停顿住。
直到将唇上的血渍全然舔去,萧祁泠才慢悠悠的移开唇,姿态散漫的打量着震惊到无法言语的郁南卿。
她像是终于满意了,便打算松口给郁南卿些甜头:“……皇帝的毒我用了,在那之後又试了好几种,才寻出如今这种毒发时症状相似的奇毒。”
郁南卿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麽。
萧祁泠又俯身下来,在她的唇角处轻轻蹭了下,桃花眼中的旖红未散,带出一种蛊惑人心的风情。
“但我刚刚有句话好像说错了。”
萧祁泠在郁南卿唇上的伤口处揉了两下,已经止住的血再度渗了出来。心头那股暴躁而又无法宣泄的情绪不断翻涌。
阴暗的想法随着毒性的发作,使得赤红的眼瞳越来越深,显出一股无声的觊觎。
“卿卿的血,很美味呢。”
郁南卿:……
郁南卿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
翌日清晨,萧祁泠眸中已经褪去诡异的赤色。
府医熟练的给萧祁泠把完脉,感慨道:“殿下此次恢复比以往要快,可还需要施一回针?”
萧祁泠身着素青色外袍,青丝披散,正襟端坐在案桌边,又恢复成了府医熟悉的那个宁王殿下。
“无需。”萧祁泠眉眼沉静,手中的茶盏被搁下,似乎还有话要说,却又没有说出口。
府医安静的整理她的药箱,快要整理完时,耳畔,萧祁泠开口:“我毒发之後,记忆可会有异?”
“啊?”府医有点儿没懂萧祁泠这话的意思,“殿下所说的有异是指遗忘了之前的记忆?”
这可是件极其重要的大事,若是萧祁泠记忆有失,这回忘一段,下回也忘一段,最後直接将过往经历忘个干净,他们的大业可如何是好?
萧祁泠摇了摇头:“并非如此。”
府医坐到萧祁泠身边,重新把上她的脉:“殿下的记忆有异,是哪种有异?”
“多了一段未经历过的记忆。”萧祁泠皱了眉,“同现实相去甚远。”
府医试探道:“可是同王妃有关?”
萧祁泠淡漠擡眼。
府医像是窥探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斟酌道:“昨夜殿下发病後不让任何人靠近,唯有王妃勉强可以,王妃便留下照顾了殿下。”
萧祁泠语气意味不明:“她昨夜在我帐中?”
“殿下醒来的时候,王妃已经不在了吗?”府医也知晓郁南卿的作息,若是在王府,恐怕这个时辰夜还未起身,“隐二隐三一直守在帐外,殿下不妨去问问她们?”
“不必。”
府医也觉得没必要,又把了会儿脉,多开了一副清心养神的方子。
萧祁泠眼眸微敛,须臾,嘴角挑起很轻的弧度。
“原是如此。”
*
郁南卿是被雨声吵醒的,雨滴打落在帐顶,声音比睡在房屋里时要重上许多。
透入帐中的光线昏暗,被床的帷幔一遮,好似还处于昨夜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唇上裂开的伤口已经愈合,郁南卿嗓子发干,于是撑着床铺爬起来,唤了声:“沉香。”
没有任何脚步声。
她又唤了一声,仍是没有回应。
想必沉香去了其他帐子,可能给她准备膳食去了,郁南卿也不矫情,撩开床帷起了身,晃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水是温热的,入口後缓解了嗓中的干燥,想必是沉香刚刚来给她换过水。
‘咔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