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泠无情拒绝:“不能。”
郁南卿提心吊胆的等了又等,没等来‘侍寝’之责,终于等到萧祁泠的呼吸变得平顺後,她思索一瞬,快速拽过萧祁泠的被子往身上一卷。
萧祁泠这般谨慎之人,在郁南卿扑过来时便已警觉,几乎在一瞬间将人反压了回去。
郁南卿双手被扣住,她缩了缩也没能从萧祁泠手中挣出来,哆嗦了下,讷讷道:“殿下,好殿下,我冷。”
那双渐渐凝出水雾的眸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在跟萧祁泠的对视中,倏地从眼尾落下一粒滚烫的热泪。
萧祁泠原本想吓唬人的神色一怔,视线随着那滴泪往下落,停在那截细长的脖颈上,青色的血管隐隐从白皙的肤色中透出来,漂亮而又脆弱。
明明只是被扣了一下手腕,明明衣服也近乎完好的穿在身上,萧祁泠却觉得此刻的郁南卿莫名淫靡。
趁萧祁泠失神的片刻,郁南卿那双饱含热泪的眼眸突然微微一眯,被扣住的手腕用尽全力将萧祁泠甩开,试图去抢萧祁泠的被子。
就在即将得手之际,一只手从她身後扣住那截紧绷着的腰线,微微一拉,疼得郁南卿‘嘶’了一声,直直跌进萧祁泠的怀里。
郁南卿愕然。
“王妃竟还如此有精力?”
温热的气息揉过耳畔,郁南卿浑身剧烈哆嗦了一下。
萧祁泠还扣着郁南卿那截妄图挣扎的腰,完全将郁南卿压制住时,长发散落下来遮住床外透进的微星烛火,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郁南卿的耳朵不争气的被萧祁泠的气息染红了,她一点一点侧过头,讨好般的笑了笑:“殿…殿下。”
萧祁泠没有说话,目光又落在郁南卿烧红的耳朵尖,郁南卿背对着她,从她现在的角度,更能看到那截脆弱脖颈呼吸起伏时的生命力。
郁南卿没有等来萧祁泠的回答,微微转头一瞥,触及萧祁泠较平日更为深晦的眼神後,脸上笑意渐渐收敛。
她突然觉得,自己也许活不过今晚。
郁南卿情绪上头的时候想跳河也就跳了,现在真的被盯上了,又後悔去抢那床被子了。
尤其萧祁泠一直盯着她的脖子,郁南卿不受控制的想起萧祁泠毒发时杀人饮血的传闻。
郁南卿脑中胡思乱想一通,脆弱的脖颈抖得更为厉害,唯恐萧祁泠真的咬下来,把能记起的情话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正要求饶。
萧祁泠的手一松。
郁南卿瞬间蹿到一旁,连被子都不要了的看着她。
“躲什麽。”萧祁泠触及郁南卿哭红眸子里的怯意,闭了闭眼,将身子一翻,好似彻底不耐烦,“睡觉。”
郁南卿担心这又是萧祁泠的一个圈套,抱着膝盖在床角坐了很久,直到困意来袭,才可怜兮兮的睡了过去。
夜半子时三刻,彻底睡沉的郁南卿‘啪噗’一声,上半身砸到了萧祁泠的腿上。
萧祁泠睁眼时眼神称得上是阴沉冰冷。
偏偏郁南卿毫无所知,睡梦中隔着被子,将萧祁泠的腿当成抱枕蹭了蹭,又睡熟了。
她做了个美梦。
她梦到自己又回到了去纪家常住备考的时光。在一次表兄表姊带她偷溜出府时,他们遇上了杂耍戏团,花高价买下了一只食铁兽幼崽。
郁南卿日日抱着它不离手,就连睡觉时也要将那只团子带上床铺。混沌间,食铁兽圆滚滚的身子压倒她的胸口,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脖颈间拱来拱去,又闷又痒得厉害。
郁南卿擡手抱了下食铁兽,想按照往常那样去揪它的後颈将它拎开,可是她胡乱摸索了许久也找不到位置,总觉得哪儿怪怪的。
她疑惑的发出一声气音:“崽崽?”
食铁兽小声的嗷叫一声,依旧不肯从她身上滚下去。
郁南卿对食铁兽十分纵容,索性抱着它睡了。
可睡了没多久,这只幼兽却又得寸进尺,爪子拍在她的脖颈旁边越抱越紧。
郁南卿忍受不了,终于揪到了食铁兽的後颈,将它拎起一瞧。
食铁兽圆毛茸茸的脑袋在一瞬间变成了萧祁泠的脸,萧祁泠弯起的嘴唇上还沾着未干的鲜红血迹,十分客气的道:“王妃的血真甜,本王体内的毒果真被压制许多了。”
郁南卿直接被吓醒了。
梦境的画面好似还历历在目,郁南卿後背满是冷汗,她撑坐起身,旁边的床铺不知何时已经空了,不见萧祁泠後,急喘的气息终于缓和下来。
沉香听到动静推门而入,撩开床帷挂在一旁:“小姐,要起吗?”
郁南卿半靠在枕边,神色恹恹:“宁王什麽时候走的?”
“五更的时候便离开了。”沉香回忆着上一回郁南卿与萧祁泠同寝的那日,“宁王似乎日日都起得很早,听守门的小厮说,宁王早起会先练剑,待到天光亮起便会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