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平凡的日子(上)(He向)
1951的冬天,鲍里斯·马尔林在邂逅与露缇娜容貌相似的露娜後,终于後知後觉明白了一件事:
独一无二的灵魂,绝非相似的容貌所能替代。
露缇娜,抑或是来自七十二年後的陆月,本就不应是苏珊的模样。
但想明白了又能如何,他不确定陆月是否还在,看不到也触碰不到那虚无缥缈的灵魂,只能一遍又一遍呼唤着心上人的名字。
陆月就站在他的眼前,默默回应他的痛苦和思念。
七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自混沌中挣脱,却依旧被无形的绳索束缚,在这悠悠岁月之中,已然习惯了围绕着鲍里斯的幽灵生活。
从最初以第三人的视角,逐渐代入露缇娜,再慢慢以陆月的身份看着他历经艰辛,从26岁的意气风发成长为33岁的沉稳男人,而後再次爱上了他。
陆月,这个来自2023年的灵魂,在以绝对旁观者的视角中再次钟情于鲍里斯。
然而,这份爱却无法宣之于口。
好在如今对时间的概念模糊,漫长的春夏秋冬于她而言如同十分钟的动画,一觉醒来,那些难过的和不难过的总会迅速变成过往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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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冬天很快过去,离百花盛开之前,还有一段料峭春寒。
十分不幸的是,鲍里斯就在此时得了重感冒。
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浑身绵软无力。咳嗽声不时在房间里回荡,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陆月尝试过像电影里那样,利用神秘的力量让水杯悬空,又或者瞬间移动到医院把感冒药带回来,可这也仅仅是想想罢了,毫无用处。
“唉,七年的阿飘生涯,我怎麽就没练就点本事呢!”她无奈抚额叹气。
帮不上忙,只能飘到身边陪着了。
好在伊万偶尔会上门关怀一番,在鲍里斯挨了两天转为高烧以後,终于被好心的伊万扛到了医院。
“吃下药退烧就没事了,今天晚上先留在医院里吧。”医生同志动作麻利。
伊万松了一口气,安排好鲍里斯住院之後,便匆匆离去。
陆月不太喜欢置身于狭小的空间之中,特别是在不熟悉的地方,这会让她産生一种被锁在盒子里的厌恶感,不过鲍里斯的房间例外。
于是,百无聊赖的她飘出了住院部,打算在周边溜达溜达。
“阿嚏——”
一个响亮的大鼻涕引起了她的注意,放眼望去,闹哄哄的花园长廊里,熟悉的手风琴格外惹眼。
中国人向来喜欢凑热闹,陆月也是。她飘了过去,没想到竟遇上了摆摊占卜的辛格。
面前围了好些人,年轻的占卜师正眉飞色舞地为客人解读占卜结果。两侧的石椅上各铺有两块蜡染印花方布巾,布巾上放着水晶球丶塔罗牌丶八卦镜丶龟甲等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还有几只蕾丝小布袋呢!
好奇的她又凑近了些,就在这时,对方似乎感觉到了什麽,猛地擡头望过来,眼里掠过一丝惊诧。
“警察来了!”
不知道谁扯了一嗓子,热闹的长廊瞬间乱作一团。人们四散奔逃,作鸟兽散。
辛格匆忙收拾自己的物件,左右肩各系上一只包袱,抱起琴盒刚打算趁乱溜走,就被眼前的警察挡住了去路。
“有人举报,你们在这里搞封建迷信活动,跟我们走一趟吧。”
辛格的脸色瞬间煞白,大声辩解:“警察同志,我就是玩玩,没做什麽坏事啊!”
“举报者说你在占卜命运,公然宣传封建迷信!”
“警察同志,您误会了!我其实是在售卖一些吉普赛手工艺品!”辛格叫屈,打开其中一只包袱说,“您瞅瞅,这些都是吉普赛的特産呢!长官,要不要买两件?”
警察不为所动:“那也涉嫌投机倒把!”
“长官,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
“别啰嗦,你是希望内务部的人过来,还是选择和我回局里?”
辛格:想逃。
就在他准备撒丫子之际,一名护士同志匆匆赶来,二话不说就劈头盖脸一阵数落:“臭小子,跑哪里去了,明天手术还敢乱跑!你的病服呢?这件衣服又是从哪里来的,赶紧还回去!”
警察一脸茫然:“打扰一下,这个家夥您认识?”
护士点头,絮絮叨叨起来:“他叫辛格,是个流浪的吉普赛人,平时喜欢买卖一些民族工艺品。明天安排了一场手术,还到处乱跑,多亏了您警察同志,不然我们真找不到他了!”
有了护士的证明,警察暂时放过了辛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