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换亲
▍掐紧她的柳腰,换来重重深吻。
三日放榜,李成蹊高中会元,来报喜的书吏一路上敲锣打鼓来到宁西候府,引得不少贡生一路跟来,哪知到了宁西候府,见陆府张灯结彩,红绸喜布高悬,不问不知,这一问门房,竟是贡士老爷成亲。
这样的双喜临门,来报喜的书吏面上都有了笑模样,又受了主家相邀进门讨杯喜酒。
连带着一些贡生们也都急吼吼地进门,生怕来晚了便与贡士老爷攀不上交情了。
前院里闹哄哄地,连带着後院里的喜婆也眉飞色舞的将这些事当作哄新妇子的笑谈,不要钱的好话说得一箩筐。
若是寻常家盼着与情郎早日成亲的女郎定然会喜不自胜,自然也不会吝啬打发下人们的赏赐,可燕鸣歌并非寻常女郎,就连1这桩婚事于她而言无非只是避祸,为了宽慰外祖母的心。
交易而已,自然无甚真情实感,可身边的婢女一个个都是笑逐颜开,听外头的人称赞郡马,也为郡主感到高兴。
就连往日都寡言少语的玲珑,也往跟前凑,将从小厨房端来的汤圆递上来。
这汤圆寓意圆圆满满,可燕鸣歌嫌黑芝麻馅的腻得慌,玲珑便连夜做了花生馅的,又是起了个大清早,将一锅汤圆煮好,诸位郡主跟前的婢女更是见者有份。
吃完三四个汤圆,燕鸣歌这才开始上妆绞脸,才敷完一层薄粉,正要描眉画眼时,燕鸣歌打断了喜婆,另选了一支颜色素淡些的黛砚,至于口脂更是选的淡色。
新妇子这样别开生面的要求,在喜婆看来还是头一遭,她正欲劝说,却瞧得贵人面容肃穆,不容人质疑。
是以,她便依着贵人的要求草草上完了妆。
幸得贵人琼姿花貌,容颜盛丽,尽管只是淡妆却也衬得人清丽婉约。
待装扮妥当,燕鸣歌在却扇和盖头里面选了後者,由喜婆牵引着出了门。
被人送进喜轿後,不等燕鸣歌掀开盖头透透气,便觉得这四平八稳的轿子竟也晃得人昏昏欲睡。
不知沿着坊市转了几回,在燕鸣歌险些要困过去时,这喜轿总算是停了。
亲友的道贺声也变得清晰起来,就连崔珏不甚着调的跟着起哄,许是陆昀也在这同一时辰迎亲吧。
今日陆府一门双喜事,依着规矩就连拜堂成亲的时间都是一致的,想来是陆昀那边在迎娶阮二娘罢。
许是穿着的婚服翟衣繁琐,又因和郎主一道牵着红绸,燕鸣歌走得极慢。
她步子迈不开,正要提着裙跟上时,就见跟前的力一松,来人走上前将她打横抱起,怕盖头落下,他又用手紧紧拽住,硬是将人抱到了成亲的青庐。
郎主抱着她一道跨了火盆,踩在红氍毹上行了撒帐礼,听得宾客笑嘻嘻赞叹道:“这位郎主当真堪为典范,瞧瞧这般贴心之举,在坐的各位可得好好学学。”
话虽这般说,可燕鸣歌却觉得心揪得紧,好端端的,李表哥怎的突然抱她。
这样的高调当真好吗?
就算是她长裙曳地不好走路,走得慢些也是好的,或是说现在可否放她下来了?
大庭广衆之下,他抱了一路,真真是羞死人了!
就是不知他身上这套喜服熏得什麽香,怎闻得好生熟悉。
就在燕鸣歌心神游走之际,那人将她放下,等听到喜人高昂的声音指引着两对夫妻结拜时,燕鸣歌这才依着规矩做。
却觉得婚事软绵绵的,尤其是脚上提不起力气来,还是李表哥伸手拉了她一把,这才没当衆丢丑。
燕鸣歌软着嗓音,温声道了句,“多谢表哥。”
却久久不曾听到答复,想来是因着正在拜堂,不好多言吧。
等拜完了堂,两位郎主出门应酬,两位新妇则由喜婆牵着,分别送往两位郎主的喜房去。
黄昏游走,冷月高悬,厚厚的盖头将视线完全遮挡,燕鸣歌软着身子由喜婆慢慢搀扶着送到了新房。
那喜婆甚至还怕她会偷掀盖头,竟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听她说饿,竟只是招来奴婢,吩咐人去做些吃食来,等郎主回来了,和新妇一道用。
想着自己方才就已经饿得走不动路了,这喜婆竟还严苛至此。
要知道她这样的循规蹈矩,她早上那份花生汤圆,该全都吃尽了才是。
因着做戏做全套,外祖母也没来为她送嫁,小李氏倒是来了,可她深知自己担不起全福人的名号来,将一应喜事全都交给了喜婆。
只是奇了怪,方才也不见浮翠流丹候在旁边,怎生的眼下进了喜房也不见的人来?
燕鸣歌试探性地出声问道:“嬷嬷,可否唤我的婢女进来,为我送些茶水来。”
谁知这嬷嬷也古怪的很,竟是半点也不肯通融,“依着规矩,夫人需得安安稳稳的坐在喜床上,什麽时候郎主回来了,等他揭了盖头您才可以动。”
规矩规矩,什麽天杀的破规矩,她坐得腰酸背痛的不说,连脸都僵了,却不好擡手抚动。
外头也安安静静的,不知是没人来闹洞房还是候府的下人得力,没肯让那些人闯进来。
婴儿抱臂粗的鸾凤红烛烧得旺盛,跳动的暗影映在墙上,喜房内静谧无声,燕鸣歌闭了双眼小憩,竟是坐着也睡着了。
不知到了什麽时辰,两扇门被推响,燕鸣歌迷迷糊糊的醒来,伸手就去摸自己的後腰,酸乏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