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又补了句,“郑公子醒来後作为证人,是要被问几天话的,我们会尽快结束此事。”
陈瑶听完这番话,知道郑思没事,但张以渊的这天还是来了。
狱卒看到了宁王拿着圣旨,也不敢再做阻拦。
“公主若是不放心,现在就可以进去见见郑公子。”
“不必了。”
陈瑶回绝了对方,声音里也带了些疲惫。
“劳烦宁王转告郑思,本宫如他所愿让他离府,以後也不必再来见了。”
宁王不明白,为何公主会突然变了态度,但眼下他也并不在意这些。
那日他刻意接近郑思,想与公主交好,虽没有如愿,但郑思却说,以後会给他一份想要的东西。
梁永当时并未想太多,以为只是客套话。
却没想到,一个月後,他收到了一份自己做梦都没想到的大礼。
郑思在击鼓鸣冤前,交给他一份可以左右张以渊生死的东西。
张氏父子通敌的铁证。
梁永佩服郑思这几年的忍辱负重,也欣赏他对时局的判断。
不得人心时,一击致命。
郑家公子忍辱负重多年,大仇终将得报。
***
冷秋时节,丞相张以渊被收押大狱的消息不胫而走。
与此同时,城中也传开了郑家公子郑思击鼓鸣冤,诉张氏父子通敌叛国之事。
两个消息放在一起,衆人便不难想出这里面的关系。
一个月的时间,燕京城里就像是变了天。
宁王梁永在短短的几日内,便将张以渊全族押入大牢,接着又将张氏一族的家産全部充公。
上一个被如此对待的,便是被张家人陷害的郑家。
想到郑家人如今只剩郑思一个残存于世,衆人不禁唏嘘,接着对张家人更多了几分愤怒。
如今世道本就艰难,张氏父子叛国陷害忠良之事,更是让百姓愤怒不已。
凌迟,诛九族的声音未曾断过。
人们愈发痛恨张家人的同时,也便愈发同情那位郑家公子。
那麽大的一个家族,就这样被陷害的只留了一个活口。
至于当年那些看着郑思游街,辱骂他的人,如今也都摇着头,感慨他不公的命运。
连向来跟郑思过不起的李成,也不由同情起郑思的遭遇,佩服起对方的坚忍。
他听闻郑思被张以渊押入牢狱後,受了不少折磨,如今在宫里养着伤,由最好的太医照顾。
能从张以渊的逼供里活下来的可没几个,当真是命大了。
张以渊入狱後,梁永便着手处理了很多朝中事务。
一个月後,张以渊及其父通敌叛国,陷害忠良的罪名落实。
张氏全族一百多人,不日後满门抄斩,全部家産尽数充公。
上到七八十岁的老者,下到襁褓中的婴儿,没有一人逃得过这场斩杀。
而最遭口诛笔伐的张以渊,几日後将于闹市街头公然处刑,凌迟处死。
***
陈瑶来到大狱,被狱卒带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罪人明天就要被处死,按规矩不能见任何人,公主还是早点出来,别为难小的们。”
陈瑶轻轻点了点头,随手递给他一小块金子,将人打发了出去。
她第一次见到张以渊穿着囚服,身上是血,绑在刑柱上的样子。
对待要被凌迟的犯人,为防止他们自裁,都会困住手脚。
张以渊原本闭着的双眼,因为狱卒的话轻轻睁开。
只有二人时,他干裂的唇间轻轻唤了对方一声:“阿瑶。”
陈瑶没有应他,只静静站在他身边,看着眼前人不语。
她看的出来,也想得到,张以渊这几天并不好过,但他神色依旧凌厉。
陈瑶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你罪大恶极,活该要被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