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敛知道,他这一趟带不走许沐。
他忽然卸了力地拱着许沐的侧脸,顺着脸颊一路拱到颈窝,失落的猛兽无奈地靠在对方的肩膀上,发出烦闷的嘟囔声。
“舍不得你……”
许沐单手搂着季敛的後颈,他的手上全是泡沫,也没法摸什麽,就只是搂着对方,轻轻“嗯”了一声。
“不放心你。”
“嗯。”
“想打晕你。”
“……嗯。”
“我好想你。”
“……嗯。”
“怕你被欺负。”
“那倒不会。”
“季敛,”许沐打断季敛的倾诉,“你不在我身边的那些年,我把自己都照顾得很好,以前多难的事情我都经历过,这点小事完全不算什麽,你给我一点信心。”
“你总怕我不信你,那你也该相信相信我,”许沐用手臂抚着季敛的後脑勺,“我不跟你走,你应该也猜得到原因,现在外面什麽乱七八糟的消息都有,如果我就这麽跟你走了,你的父亲会怎麽看你,要和你们建交的阿曳族又会怎麽看你,你所爱护的那些人民又会怎麽看你。”
季敛:“我不——”
许沐:“我知道你不在乎,但你必须在乎,这是你的职责,是你应该去守护的东西,你代表的从来都不只是你自己,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就不能仅代表自己去做事。你为了我放弃要了何塞的命时,就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名声和信誉,你那麽好,不能再因为我而受那些难听的辱骂和猜疑。”
季敛问他:“我好吗?”
许沐说:“嗯。”
季敛追问:“有多好?”
许沐答:“好到一想到你,我就一阵心酸。”
季敛问:“觉得我可怜?”
许沐说:“觉得你惹人爱。”
季敛问:“你爱我吗?”
许沐用手肘敲着季敛後脑勺,後者疑惑擡头。
许沐:“你一定要在厕所问我这个问题吗?”
季敛不动如山,紧盯着许沐,就是要听个答案。
“以後告诉你,”许沐偏着脸,耳垂肉眼可见地红了,“等……拍照的时候,你不是要跟我拍合照吗?那时候再说。”
一听这话,季敛兴奋地直接把许沐压得不断後仰:“你记得?”
许沐拧着眉,姿势不舒服:“什麽?”
季敛说:“你记得我说过要跟你拍照片?”
许沐艰难阻挡季敛的欺压,实在受不了,直接用一手的泡沫糊在季敛的防护面罩上:“记得记得,我记得。”
“好,”季敛起身,“你说的。”
“拍合照的时候告诉我,别骗我。”
许沐:“不骗你,再也不会骗你。”
与此同时,位于最北端的阿曳族的夜空正在缓缓升起一颗明亮的星,那是阿曳族首领的飞行舰。
他们正朝着迦南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