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静静萦绕的味道很熟悉,某种类似于旷野雪夜的尾调。
闻也一瞬间皱了眉,认出这是宋昭宁常用的香薰。
席越散漫地倚着真皮座椅,后脑黑发轻轻地压在上面。
他把手机丢到一旁,衬衫收束着修长笔挺的脖颈,随着侧过来的动作绷起青色筋骨。
闻也唇线抿得平直:“找我什么事?”
席越冷淡中带点无缘由的笑意:“我看看你。闻也,宁宁谈过那么多男人,相信我,你不是最特殊的一个。”
闻也沉声反问:“是不是最特殊,和你有什么关系?”
“哦,那倒没有。”
他笑起来,眼尾微微地弯,连出两三条纹路细密浅淡的折痕,笑容里有一丝蔑视蝼蚁自不量力的嘲讽:“因为,对她来说,最特殊的人不是你,是我。”
“…………”
闻也无言以对,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我帮你把顾图南送到警方面前,顺便替你收拾了那家直播公司。你不应该对我说一声谢谢?”
闻也愣了一瞬。
席越对他温和地笑了笑,支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
“我想你大概还不知道,你之所以会被程子松签约,是因为顾图南对你心有怨恨。”
闻也沉默片刻,前因后果被一条看不见的透明丝线联系在一起:“顾馥瞳?”
“bgo。”
席越凌空打了个响指,唇颊笑意加深:“顾小姐简直有些失心疯。闹绝食、闹割腕、闹自杀,其实修眉刀只敢浅浅地剔个口子,划破表皮渗出血迹,她便惊慌失措大哭小叫凌晨两点半挂了急诊,最后医生给她开了碘伏消毒水和创可贴。”
顾家只有一个女儿,在她的撒娇耍赖下,顾母无奈妥协,然而顾父如何肯让自己的掌上明珠和一个没有前途的贫民窟穷小子在一起,更何况,在他所调查的背调中,闻也已经是宋昭宁的“宠物”。
席越不会告诉任何人,那份交到顾图南手中的背调含了多少添油加醋的成分,这毕竟已经是最不重要的事情了。
“我一直不喜欢太过聪明的女人,也不喜欢太过蠢笨的女人。”
席越无奈地让开双手,微微一笑:“顾小姐便是后者。”
闻也低声:“所以你要毁了她。”
席越诧然地睁起眼睛,仿佛听见了什么难能可贵的冷笑话,哈哈大笑:“不、不,她算什么?我何必在她身上浪费哪怕半分钟的时间。”
混血儿的眉目高深,他摸了摸脖颈,饶有兴致地笑道:“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我很喜欢。”
他看住闻也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挑起唇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猜,我是不是黄雀?”
闻也的回应足足过了数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