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大约午时,近几日天气晴好,万里无云,却也有几分暑热。
故而当谢宜瑶站在院门前时,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未等灵鹊动手,谢宜瑶就上手叩了三下门,急促的短音很快就唤来了人。
宅子里的侍婢见来着是公主本人,连忙将她请了进去,随后严严实实地关上了院门。
“说是背上中了一刀,好在砍偏了,问题不大,也凑合着处理过了,”侍婢将裴贺的话转移给谢宜瑶,“只是我看了公子一眼,就觉得他面色不对,果不其然是发烧了,想来是因伤处而起。”
谢宜瑶颔首道:“我知道了。你先去把粥煨上,他那边自有人照看。”
“奴婢明白。”
裴贺暂时歇在东边厢房,谢宜瑶独自进了屋,灵鹊守在门边,医师也在外头待命。
只见裴贺正斜卧在床上,双颊通红,好像煮熟了一般,听到脚步声,硬是强撑着打开了眼皮。
谢宜瑶紧皱眉头,显得有些焦急。
能让她有一丝担忧,不论原因为何,想来都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殿下怎么亲自来了……”
谢宜瑶走近几步,自然而然地靠在床边。
“我为何不能来呢?”
裴贺吃力地笑了一下,道:“殿下,我做到了……那人肯定活不得了……只是……”
“好了,”谢宜瑶柔声打断了裴贺,“你先别急着说话,我带了医师过来,先给你处理下伤口。有什么话等下再说。”
说完,不等裴贺出言拒绝,就把医师请了请来。
裴贺看这人是个头发都花白了的老头,便没有抵抗。只是,殿下不出去么?
他如今意识很是混沌,想开口委婉地把谢宜瑶请出去,却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谢宜瑶好像看穿了他的意思,便道:“要不要我去外头候着?”
话到了嘴边,裴贺却说不出口。
谢宜瑶轻笑一声:“那我就在旁边看着了。也好给医师搭把手不是?”
医师姓赵,前朝在宫中任职,后来因着当时皇帝残暴昏庸,为了保命而逃了出来,此后就在京中为百姓看病。
咸宁元年雪灾,谢宜瑶为了给暂时安置在宅子里的流民治病,便找到了他,一来二去,有了不少交情。
裴贺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褪去,他背上缠了几圈纱布,赵医师轻轻地扯开,只见一道不浅的伤痕映入眼帘。
谢宜瑶问道:“有大碍吗?”
赵医师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幸好还早,再晚点就不好说了。老身先得处理下伤口,还望公子多担待点。”
说完,先处理掉了伤口边上的脓血,再上了一层薄薄的药膏。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