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仞对这些无动于衷,宋迢也是,因为她今日出门的主要目的,不是购物不是玩乐,而是——八卦。
只是在路过一家首饰铺子时,裴仞才询问道:
“要进去看看吗?”
宋迢摇了摇头,放下了车帘,示意赶车的凌霄不用?停继续走。
裴仞自?然?也由她,自?从上?次亲手为她做了簪子和玉佩后,他就迷上?了这件事,时常寻来上?好的材料,打磨雕刻,做成各种各样的小东西,耳坠,镯子,或是珠钗。
她也很给他面子,总是第一时间戴上?,然?后问他好不好看。
只有一次,他找到?一枚极小却极亮的夜明珠,思?量再三,将?这珠子佩着红绳做成了一条细细的脚链。
他想?要让记忆中暗淡无光的密室,在她拥着他攀上?高?峰时,在一片莹白的肌肤中,绷直的脚腕上?能跳跃出细小的光亮。
可她只是收了起来,说什么也不愿意戴上?。
想?到?那日她脸上?的红云,裴仞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得宋迢凭空而来一股奇怪的尴尬,不敢问他笑什么。
马车又行了一会儿,宋迢重新掀起帘子望了望外面的街景,然?后指着前方的酒楼,道:
“去那里!”
这是帝京比较大的一间酒楼,嘉客居。
不同于往来非富即贵的广聚轩,这里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她要去听一听普通的百姓们都在关心些什么,喜欢些什么,然?后润色自?己的话本子。
宋迢发誓,这是她第一次为了写一个故事这么上?心,为了能够近距离听到?大家的讨论,她兴致勃勃地进了门,还拒绝了小二推荐的雅间,在大堂找了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坐下,然?后竖起了耳朵。
裴仞陪在她身边,而跟着进来的侍女们和赶车的凌霄,则在旁边的桌子上?坐下,不敢碍主子的眼。
宋迢原本以为,这些看起来朴素的百姓,关心的应该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东西,没想?到?大家都在悄悄说齐王家的事。
一个男子喝了口酒,撞了撞旁边人的胳膊,问道:
“你听说没,齐王家一百三十六口,全?都被杀了,连半滴血脉都没留下来!”
身旁的人仿佛知道的更多一些,了然?地笑了笑,低声道:
“何止呐,就连齐王早就送出去避难的子嗣都被追了回来,尸体一字排开,摆在了齐王府大门口,齐王才发了狂。”
另一个人补充:
“齐王自?己的尸体挂在城门口,鞭尸三日,然?后挫骨扬灰。”
最先提起这事的人叹了口气:
“哎,没想?到?这天潢贵胄,竟然?也会落得这等下场。”
另一桌议论此事的人从穿着上?看,明显要比上?一桌富贵一些,说得话也更犀利:
“那位下手也太狠了,毕竟是皇室血脉。要是由三司会审,也就是主犯齐王处死,子女们被圈禁,其?他女眷顶多贬为奴籍,能留得一条命在。”
同桌的一位则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