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队伍缓缓向前行驶着,陆北离坐在马车内,深情的望着宋怀昭。只见他缓缓的伸出了手,把自己的盖在头顶的那顶盖头掀开了。
陆北离此刻的心情无比复杂,他还是第一次这麽近距离地望着宋怀昭。若是忽略他那双失去光泽丶呈现出灰白色泽的眼眸,他的容颜真的堪称绝美。那是一种超越性别的美,仿佛世间一切杂质在他面前都会黯然失色,而他那苍白如玉的肌肤丶精致的五官,更是让人忍不住为之倾倒。
如果此时此刻是裴礼在,他的第一句话一定是,殿下,眼睛疼吗?
可裴礼不在。
陆北离目光柔和地望着眼前的人,深情地说道:“你穿这身婚服,好美。”
“美吗?我夫君给我绣的。”
“……”
陆北离不死心继续道:“这冠……”
“我夫君亲手做的。”
“……”
陆北离皱着眉头,带着几分无奈和责备的口吻说道:“你还是不肯和我好好说话。”
“陆北离,那大殿之上的都是我的血亲,那夜是我的十八岁笄礼……你杀了他们,让我没有了爹娘,让言之成了哑巴,让我成了个瞎子……你想我好好和你说话?”
“我恨不得一刀杀了你!”
“可我不能,我是来求和的,我身後还有千万百姓等着我解救。我不会对你怎麽样,也请你别来招惹我。”
陆北离目光深沉,语气平静地问道:“你不想知道裴礼是怎麽死的吗?”
宋怀昭的身子在听见这句话後猛然一僵,他的内心其实从未真正相信过裴礼已经战死,只要他没有见到尸体,他就不会相信。
他做这个牌位只不过是他害怕和亲,姜姐姐的那个梦告诉他,和亲他会死。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宋怀昭做了一个灵位陪着他,就好像裴礼一直在他身边。
“阿礼没有死。”
陆北离道:“可你连他的灵位都做好了。”
“你要是想要我也可以做一个你的灵位。”
“……”
宋怀昭语气坚定地道:“阿礼的本事我见过,他是我大周的不败战神。”
“可他这一仗败了,他把你输给了我。”
“兵者诡道,战场本就瞬息万变。我不怪他,与其说裴礼是怎麽败的,不如说你们是使了什麽下作手段,乱了他的心。”
陆北离笑了,“手段确实下作了点,但好在,战利品丰厚。”
陆北离继续道:“白灼你认识吗?”
宋怀昭默默地坐在那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是他抱在胸前的双臂,逐渐将灵位捏得更紧。
“换个名字你应该就知道了,他是裴乐。是裴礼的师兄,哥哥。”
“是白灼杀了裴老将军,是一切都是你出的计谋。你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布局的?从那日谪仙楼离开後吗?”
陆北离鼓了鼓掌,称赞道:“长明,真聪明。”
宋怀昭继续问道:“陆南归可把盼儿给带走了?”
“没有,她死了。”
“怎麽死的。”
“捅了我弟弟一剑之後自刎而死。”
宋怀昭到这心里也明白了七七八八了。
母後说的对。
宋盼儿的骨子里是有傲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