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得选。
端木溪的手下送过来了一瓶透明和水一样的液体,他把这瓶子里的液体倒进了裴礼面前的茶杯里。
“相传有条河名为忘川,其河水可以忘情忘忧忘记一切,我对此真的很好奇,但我找不到所谓的忘川,所以我自己做了一瓶,忘忧蛊。”
“喝下它,我们就该啓程去北狄了。”
裴礼瞧着那杯中的水,又看了看面前的端木溪。
“喔,忘了你没力气喝。”
端木溪端过那杯茶,把他送到了裴礼的嘴边,亲眼看着裴礼把这杯茶给尽数喝下後,把裴礼放在轮椅之上,亲自推着他走。在端木溪看不见的视角,坐在轮椅之上的裴礼,悄悄地把口中的茶水从嘴角流了出去,滴落在衣服上被衣服给吸干。
没人注意到裴礼的衣服内衬红服,外着孝衣。
当使团缓缓地踏出京都的城门,宋怀昭静静地坐在那顶镶嵌着珠宝丶华美至极的轿子里,他的心却如同被铁锁紧锁。就在这时,一阵沉闷而悲怆的丧钟声,从身後悠扬传来,一声接一声,让宋怀昭感受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帝後驾崩,举国共悼。
父皇母後,阿昭走了。
陆北离也听见了这一声声回荡的丧钟,他调转方向来到宋怀昭的轿子旁,轻轻的掀开轿帘,看宋怀昭的面色。
“你在看我吗?陆北离。”
宋怀昭的脸庞被那顶鲜艳的红盖头紧紧遮住,只留下一个朦胧的轮廓。陆北离的眼中,能看见的只有停留在宋怀昭下巴处即将滴落的一颗颗泪珠。
“怕你难过。”
“虚情假意。”
“真心实意。”陆北离道。
宋怀昭的心情沉重如铅,他不想与陆北离说话。他缓缓地伸出手,手指在空气中摸索着,直到触及轿帘的边缘,用力地将轿帘放了下来,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陆北离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喊道:“停轿!”
整个队伍缓缓的停下,陆北离跨入轿中,将轿子的门帘给掀了起来,道“和我去坐马车。”
宋怀昭并没有理他,只是默默地闭眼,用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
陆北离注意到他似乎有意回避自己,不愿和自己有任何交流。于是,他果断地伸出手,直接探入轿内,将宋怀昭从轿内抱了出来。
“你们北狄对自己父亲的妃子都这麽无规无矩吗?”
“喜轿颠簸,殿下身子弱,还是马车好些。”
宋怀昭冷冷道:“放我下来。”
陆北离却也不听他的,直直的把他抱上了马车。宋怀昭想反抗下来,可自己在及笄夜宴上时只喝了那一杯酒,还是有毒的,到现在都未进水米,浑身无力,只能任由陆北离抱着他走。
“我们到镜水湖了。”
陆北离把宋怀昭小心翼翼的放置在了马车内的软垫上,道:“还记得吗?”
“我看不见,记不记得还重要吗?”
陆北离被噎住,他的手在空中微微颤抖,缓缓地朝着宋怀昭那鲜艳的红盖头伸去,仿佛那盖头下面藏着他渴望已久的一切。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柔软的绸缎时,宋怀昭轻轻地偏了一下头,躲开了他的触碰。
宋怀昭讥讽道:“你什麽身份?”
“我想成为你的丈夫。”
宋怀昭紧了紧怀中裴礼的牌位道:“我丈夫在我怀里呢。”
“第二任丈夫也可以。”
“陆北离,你是忘了我此行嫁的是你爹了吗?”
“……”
过了会宋怀昭轻声说道:“也不是不行。”
陆北离以为宋怀昭愿意接受自己,满含希望的看着他。
只听宋怀昭冷冷道:“你脱光衣服趴在这,我也可以满足你。”
陆北离道:“殿下,为什麽你不能和我好好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