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侍战战兢兢的迈进,跪在御案前,叩首。
“陛下,宁安帝卿不肯进食,方才去请脉的太医也被轰出了殿外,奴等罪该万死……”
“还是不肯进食。”
七师姐褚惊凰皱了眉,将奏折放下。
才登基,朝中许多事都需要安排,连日来案牍劳形已是常态,半月前的噩耗,即便焦心到现在,也不敢抽身此时丢下一切,跑去千里之外的城县,找寻小十一的下落。
但……
七师姐褚惊凰至今记得消息送到面前的那一刻,这个阿弟闯进御书房的那一幕。
“罢了,朕去一趟吧。”
七师姐褚惊凰起身,摆驾栖凤殿。
栖凤殿外乌压压的跪了一地宫侍侍卫,七师姐褚惊凰眉微顿,擡步迈向殿中。
“阿弟,小十一是朕的师妹,朕不会放弃寻找她的下落,搜寻的兵士,朕已让县衙加派到了三千人,若有消息,即刻便会送到盛京,你的身子不宜路途奔波,在宫中静待消息,远比离宫危机重重要来得妥当。”
栖凤殿中,太医退在一边抹汗,垂手候着。
桌案前,一袭素衣,静坐的宁安帝卿这会儿终于有了动静。
“若我有对付疯犬的法子呢?”
“阿弟有法子?”
七师姐褚惊凰目光中有些讶色,几息後,又淡去。
“阿弟,朕知道你急着出宫,但你的身子,朕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心的。”
阮言卿擡眸,看了七师姐一眼,将一个漆色的骨埙放在了桌案上。
“这是何物?”
漆色骨埙上些微杂乱的图案密而有序,七师姐褚惊凰直觉此物不简单。
“这是梁宣玉离开时落下的。”
阮言卿眸光有丝幽暗,指尖抚过骨埙间的图案。
“我这几日看出了它的含义。”
“那些疯犬是受虫子所控,这骨埙莫非……”
七师姐褚惊凰明白了意思,当即上前几步,凝神看着桌案之上的骨埙。
“骨埙可以做到驱离虫群离开寄主体内。”
阮言卿眸光淡淡,收回手。
“但只有我知道该如何做。”
“阿弟。”
七师姐褚惊凰神色无奈,帝王威仪摄人,此刻当下,依旧平易近人,难得的有几分从前模样。
“罢了,多带些御林卫,还有让宫侍随时侍候在侧,至于太医也带两个,朕知阿弟医术不凡,但有太医在侧,朕至少能安心些。”
七师姐褚惊凰终是松了口,目光落向阮言卿腹部。
“望阿弟万务小心身子。”
阮言卿将骨埙收入袖中,轻垂凤眸,眉眼清冷。
“梁宣玉若死,我不会独活。”
绝色容颜带着一丝漠然。
“它也是。”
七师姐褚惊凰眼中墨色微震,殿中候着的太医惊的擡了头。
“你……”
七师姐褚惊凰出口了一个字又咽下,沉默许久,才不知是感慨,还是复杂之後的放任,平静的毫无波澜。
“没想到你对小十一执着至此。”
“我说过,我想要的,只有她。”
玉碎般的音色轻的就像羽毛落地。
七师姐褚惊凰转过了身,龙袍下拳紧握了下,望着殿外的天空。
“我成全你。”
“如果这是你唯一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