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梁宣玉眉眼映着火光,轻笑一声颔首。
火海之上,古怪的大鸟凭空出现,一前一後,从山顶飞下。
盯梢的黑衣人定睛看着,当即有一人前去禀报主子。
如此距离,箭矢到不了,疯犬只能跑在地上。
褚奚砸了茶碗,看向爪子被锁了一条铁链,困在架子上的爱宠。
“去取虫子来!”
褚奚将两只最喜爱的猎鹰做成了怪物,血红的鹰眼盯着她,都冒出了渴望。
褚奚兴奋极了,亲自率领手下,到了火海外垒起的石壁上。
“放!”
“主子,万一这鹰不受操控……”
手下提着铁笼,看着褚奚,脸色有些惊惧。
“朕说放!”
褚奚眼神阴翳,语气沉沉。
猎鹰扑腾着,终于脱笼而出,飞向夜空盘旋。
褚奚看着,手一擡。
黑衣人中便有人催起铃铛,试图操控。
猎鹰飞了两圈,血红的鹰眼紧盯着下头,在一衆黑衣人都捏一把汗,连褚奚脸色都开始变得有些难看的时候,却是挥着翅膀,终于冲向了夜空中借风已经快飞出一里的两只怪鸟。
逼近的猎鹰速度快的惊人,血红的眼在月色和火光间,就像是在发着光。
梁宣玉微偏了风筝,避开了一次俯击,另一边的十师姐试图挥剑,奈何人在空中,松一只手,风筝便开始倾斜,有下坠之势,十师姐只得打消念头,操纵风筝躲过。
“这猎鹰怎麽跟那些疯犬一样!这褚奚到底还藏了什麽把戏!”
“十师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梁宣玉看着两只猎鹰盘旋的架势,说着,用手在枝条上狠狠一划,鲜血顷刻随风滴落。
猎鹰一瞬循着血腥,紧追不放。
十师姐的风筝一下平稳,顺着风飞过了梁宣玉身侧,飞出老远。
“小十一!!!”
月色之下,火海之上,风筝被猎鹰围攻,眨眼摇摇欲坠,风里的血腥味似乎更浓。
十师姐眼眶湿透,回头望着,哪怕心有期冀,自家小十一武功不错,轻功也不错,眼看双喜临门,绝不可能死在这种地方。
但是一次次回眸的视野中,那身後的风筝化作越来越小的一点黑影,伴着十师姐哭出声的嚎啕大叫,径直坠落,消失在一片火海间。
“小十一!!!!!”
“师姐……师姐对不起你……”
十师姐眼泪大颗大颗顺风落下,泪眼模糊中,踩到了实地,手撑着地,跪在了地上,抽泣的抹泪。
“早知到这样……师姐就直接告诉你呜呜呜……你家小郎君……呜呜呜……”
山火烧了一夜,十师姐也鬼哭狼嚎了一夜,找上防隅司的时候,险些被当做疯子轰出来了。
好在虽然不知为何这夜防隅司上下值守的兵士都睡的格外的沉,但被惊醒後,看到城外彤红一片的天际,当即出了人马,连夜赶出了城。
山火燃烧的势头太旺,足足烧了一夜,哪怕防隅司不眠不休,也只是熄灭了一两亩地。
找人自然更是天方夜谭。
十师姐浑身上下被浓烟熏的漆黑,救火又让衣衫湿透,形容狼狈的就像一个难民,唯有一张脸被泪水冲的能看清样貌。
“小十一……你在哪儿啊……”
十师姐看着依旧火势汹汹的山火,心头的期冀渐渐消散,无力的扶着水车跌坐在地。
消息很快八百里加急送到了盛京。
等到山火因为一场大雨熄灭的时候,七师姐褚惊凰的圣旨也到了县衙。
追拿褚奚的御林卫加到了十倍不止,至于寻人的兵士队伍从一开始的百馀人变成上千。
只是疯犬咬人的事在各县频发,褚奚的下落因这些疯犬,也愈发多了阻碍。
梁宣玉生还的可能在搜寻了半月的兵士看来更是渺茫到了没有希望,可陛下的圣旨压着,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吉利的字,依旧一日日的在山的一头到另一头四处巡逻。
盛京皇宫,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