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累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直到天色渐渐明朗湛蓝,永嘉还在床榻上窝着。她清醒後躺了会儿觉得没意思,便起床了。用完早膳後没多久,便有人来报宝惠郡主求见,正在花厅里候着。
永嘉不耐地皱了皱眉。
昨日她也邀请了宝惠,有什麽事不能昨天就说的?
她很不喜欢别人没有事先下帖子就直接登门,除非是她很熟悉的人。
人都来了,永嘉也不能不见,让人服侍着梳妆打扮。
自从那回在别院树林的事後,她和宝惠郡主比从前的点头之交要熟络一些,但也称不上闺中密友。
永嘉想不出她昨日明明和自己说过几句闲话,今日又一大早登门拜访的原因。
花厅里,宝惠郡主正在喝茶。她和永嘉是堂姐妹,生得却很不像。见到永嘉公主来了,她连忙起身行礼,又悄悄打量公主。
公主气色极好,雪白的面颊泛着健康的红润,神情有些许懒洋洋的,似乎是起身没多久,明艳照人。
她笑着称赞了几句公主府的风景,公主府待客的茶。
永嘉客套了几句,见她眼神示意身边的婢女,装作没看懂。
有什麽话不能当着贴身婢女说的?
她无意再知道一个关系平平的堂妹的秘密。
何况前世的事,她想起来还是会有微妙的不舒服。
宝惠抿了抿唇,而後恳求道:“永嘉堂姐,你能不能让你的婢女先退下,我有话想和你单独说。”
永嘉沉默片刻,点头同意。
待花厅里只剩她们二人後,永嘉道:“有什麽话,你说吧。”
她都被她的神神秘秘勾起了几分好奇。
宝惠垂眼看着自己衣裳上的花纹,吞吞吐吐道:“永嘉堂姐,我父王和我母妃,近日里一直在给我张罗相看。。。。。。”
永嘉随口道:“你比我小一岁,现在开始相看也是正常。”
她见宝惠一直低着头,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柔声道:“可是他们给你相看的,你都不中意?”
宝惠被她说中心事,连忙点了好几下头。
永嘉沉吟片刻,堂妹的婚事她是帮不上什麽忙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一个公主,也不可能用威势去压她的王叔王婶。而且她清楚自己很懒,不喜欢交际。若是宝惠求她去和简王妃说情,她是不太愿意的。
她笑道:“宝惠你现下年纪也不大,依我看也不需要着急。不如慢慢相看,总会有合适的。”
宝惠抿着唇,脸颊通红,微微擡头看着她,又垂眼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她突然心领神会道:“你是已经有中意的人了?”
看着眼前的堂妹,清纯可人,脸上还带着些微婴儿肥。永嘉心头诧异,既然有心上人了,应该对她父王母妃说,何必找她?
宝惠点头,脸色愈发红了。
永嘉和她打交道不多,见她一直不说话,只当她是少女提及婚事的羞赧。
或许,只是小姑娘想找已经出嫁的姐姐说说心事。
这般想着,永嘉笑了笑,端起茶盏。
猛然间,宝惠站起来,几步走到她面前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永嘉目瞪口呆,连忙放下才拿起来还没来得及喝的茶盏,站起来扶她:“你这是做什麽?你不论中意谁我都做不了主啊?”
宝惠摇摇头,坚持跪在她面前,仰头道:“只有堂姐能做主。”
闻听此言,永嘉愣了一瞬,不解地问:“你这是何意?”
顿时,她心中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微微蹙起了眉。
宝惠深吸了一口气,直白道:“我中意堂姐的驸马。”
永嘉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回敢直白在她面前说看上了她的男人,闻言不禁笑了一下。
她瞥了一眼跪地的宝惠,自己重新坐了下来,道:“那你想怎麽样?”
宝惠见她并未动怒,眼睛一亮。
“永嘉堂姐,宝惠虽然年轻愚钝,不太懂事,但也万万不敢提出让您和驸马和离的事。我想着,您若是答应,我愿意做驸马的妾室,服侍你们。”
永嘉听她见面的话不禁又扯了扯嘴角,真是好笑。听到後面,便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