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命人传膳,而後问道:“你最近,有没有见过我大姐姐?”
谢照不解道:“并无,公主为何问这个?”
永嘉踌躇了一下,把永清姐姐近日的反常之举告诉了他。永清第一回来拜访她时,问了她许多谢照在神龙卫的事,连她的婢女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当时在谈话中,一时没察觉到其中古怪。
谢照哈哈笑了两声:“公主应当是大雍对自己丈夫公务最熟悉的女子了。”
永嘉轻哼一声,她确实喜欢问。谢照现在都会十分自觉地告诉她,白日里他都在做些什麽。
谢照只远远见过大公主几次,连她长什麽模样都没留意过。他仔细回想了一遍近日发生的大小事宜,肯定道:“我没见过大公主,平日里公务也和她没干系。”
永嘉便愈发想不明白了,二人就此讨论几句,晚膳已经摆好。
夜里,永嘉身体已经很疲乏了,但有心事睡不着,翻来覆去。
谢照不解。平常她总说自己累了,躺下後很快就闭上眼睛睡着了。他要是再碰她一下,都会被她毫不留情地推开。
他试探性地伸出手,就听公主幽幽道:“驸马,你愿意为我无缘无故地将一个人打一顿吗?”
重生後,她虽然没有把皇姐和表姐的事常常放在心上操劳,但也会时不时想起。今日见了她们二人,更让她睡不着了。
永清的秘密她还不知道,但表姐的她已经知情了,越想越气。
谢照迟疑道:“公主要不换个人吧?”
永嘉登时难以置信,用着被子坐了起来,看向谢照。
黑暗里,他的神情她看不清楚。
永嘉说不好自己心中是何滋味,诚然她今日还狠狠骗了他一回,但他连这样的事都不肯为她做,别谈日後的大事了。
她发了一瞬的呆,怏怏地重新躺了下去,背过身去。
谢照追过去解释:“我听说了,今天惹你生气的都是女人,我把她们打一顿,当真不太好。”
“谁让你去打女人了?”永嘉噘嘴。
“那是谁?公主说来听听。”
她只是一时冲动,冷静下来後也觉得这般做不好。
若是她让谢照去把那个司徒惟教训一顿,别人多半还以为是司徒惟得罪了她。而知情人眼里,肯定觉得是表姐惹出来的事。
“没谁,我只是随口问一句。”永嘉道,“驸马就说愿不愿意。”
谢照点头,想到她看不见,又道:“我愿意,公主尽管说好了。”
永嘉这才笑了。
谢照揽过她,和她商量:“芙蓉,你对我娘都能亲热地叫母亲,为何对我就是冷冰冰的驸马?”
闻言,永嘉嗤笑一声:“我若是叫你大名,岂不是显得很生疏?至于你的表字,我总觉得和你这个人不太相符,更像是一个年高德劭的老学究。”
谢照自己也这般觉得,他道:“谁让我是谢家老三呢,我爹是按照伯仲叔季来取表字的。”
他又问:“那公主觉得我应该叫什麽?”
永嘉动了动脑袋,寻了一个更舒坦的位置。她随口道:“什麽威武了,壮强了。。。。。。”
谢照被土得发笑,又有点自得,拿过她的手让她摸自己的腰腹,问:“公主觉得我很强壮?”
她飞快缩回手,道:“还好吧。”
脑中想起自己前些时日的胡思乱想,她道:“这样就很好,你可别把自己操练成威远侯那样。”
谢照有些不解道:“可我爹的身形,陛下都夸过,只有那样的才能撑得起重甲。”
永嘉道:“反正我不喜欢。”
谢照没说话,这样的事可不能随便答应。
永嘉当他默许了,问道:“你想让我叫你什麽?”
谢照思索一二,道:“公主就叫我三郎吧。我听萧陟的父母亲就叫他十二郎。”
她飞快道:“可我又不是你父母。”
见他还要说话,永嘉佯装打了个哈欠,道:“我困了,睡吧。”
她闭上眼睛,枕在他的臂弯里。她从没有听过身边有人这麽称呼丈夫,但她看过话本传奇啊,知道这种称呼极其亲密。
永嘉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