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心,拿你试药。”谢照冷冷道。
阿史沙沁面上飞快闪过一丝愤恨,一言不发。
谢照仍是不放心,沉默地打量着阿史沙沁。
二人对视片刻,阿史沙沁移开视线。他从未服用过这个哑药,即使是他想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嘴巴一张一合,却是静默无声。
谢照仍是警惕,突然提腿把阿史沙沁踢到在地。
见他神色痛苦,也不再是恭恭敬敬的模样,而是怒视着自己。
谢照这才确信,这确实是哑药。
不然人在突如其来的身体痛苦中,很难一丝痛哼都发不出。
他把一粒解药扔在他脚边。
阿史沙沁忍着屈辱,飞快捡起来吃下,试着发声,还是没有发出来。
他在空中比划片刻,周渭问:“你的意思是,这解药的效果没那麽快?”
阿史沙沁用力点头。
“要多久?”
又是看了一会儿比划,周渭猜道:“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回应他的又是点头。
谢照冷哼一声,一炷香时间不长,他要等阿史沙沁能开口了,才能放心让公主吃解药。
永嘉一直冷眼旁观,思绪已经飘远。她记得前世袤人多数民衆还是思念故土,想要回到自己原来的领地。只是原来的领地已经有了新主人,他们回不去,又已经归降,日益在坦州作起乱来。
後来,更是出了有袤人行刺坦州刺史的事。父皇大怒,令其所有人迁回原地,收回赐姓,收回对首领一切诰封,也不准其再用大雍子民自居。
至于这些人回到已经有了新居民的故土後怎样了,她没关心过。
周渭回禀道:“殿下,臣方才在楼里四处搜寻,却没找到密室在何处。罪人阿史沙沁是从原来的地方出来的,臣见到他时,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血迹?
永嘉和谢照不约而同地看向阿史沙沁。
谢照想到什麽,神色愈发淡了。
一时间,几人没再说话。时辰差不多了,阿史沙沁清了清嗓子,叩首道:“臣的两个下属并不知您是公主,只想献美给臣父。劫持公主,万死不足以,臣已经清理门户,将其诛杀。”
谢照动作很轻地给永嘉喂下小小的解药,突然轻笑道:“很好。”
在场其他人都不懂他什麽意思,因他面色显然不是心情很好在夸赞阿史沙沁。
谢照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史沙沁,平静陈述道:“你很怕他们说出什麽。”
话音刚落,阿史沙沁神色大变,又立刻收敛神色道:“臣绝非此意,而是实在愤恨臣的下属有眼无珠,冒犯了尊贵的大雍公主。”
谢照嗤笑,并未再开口。
他看着永嘉,其他两个男人虽然不敢直视公主,却也都看着公主的方向。
一炷香的时间早就过了,永嘉试图发声,还是什麽都说不出来。
谢照一把提起阿史沙沁,咬牙切齿道:“怎麽回事?”
阿史沙沁迎着他要杀人般的目光,吓坏了,结结巴巴道:“我不知道。。。。。。可能公主体质和我们不同。”
谢照将他扔下,将装着药丸的匣子收到怀里。他道:“周兄,我先送公主回驿馆。”
周渭心领神会道:“我在这里看着罪人。”
他点点头,郑重行礼道:“多谢。”
重新给永嘉戴好帷帽,将她横抱起。谢照匆匆而下,途径二楼时,突然发现桌上有人不慎遗留了一把剑。
他今日是来试探阿史沙沁有无和秦绩勾结的意思,来做客自然就没带上武器。
谢照脚步一停,去拿起宝剑别在腰间。
他飞快寻到自己的马,把永嘉抱了上去,自己再翻身上马。谢照让永嘉抱着自己的腰,道:“路远,公主睡一觉吧。”
永嘉点头。
已是暮色苍茫,山色四合。谢照挥鞭催马,跑了出去。
倏然间,他听到身後传来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