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两位公子和萧家两位公子正百无聊赖坐着,见谢照终于舍得回来,谢照的亲哥哥谢熙随口问:“和公主聊完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麽。”谢照不承认。
“切。”萧陟不屑道,“好端端的你会出去散散心?找理由也不找个好些的。”
萧陟自从听谢照说了他和永嘉公主早就相识後,颇有一种被朋友欺骗之感。不过他到底没见过公主,对婚事也仍是敬而远之的态度。所以并不怎麽生谢照的气,只是怨他居然瞒着。
谢照不语,琢磨起究竟是何人会对她痛下杀手。
他正沉思,突然听身边人已经聊到陛下会对他这回救了公主给个什麽封赏,颇觉好笑。
但愿皇帝能早日赐婚就好。
说起来,永嘉公主还欠他一个答应好的赏赐,他一直想不好该要什麽。。。。。。
谢熙见几人说的隐隐有了逾矩的苗头,连忙道:“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不防来推测一番会是谁对公主不利?”
“猜不到。”谢照的堂兄谢煦干脆道。
几人早前已经讨论过一回。刺杀公主,并不是能不能活命的问题,而是要诛连多少亲族。寻常人再有深仇大恨,也不会如此冒险!何况公主素有美名,也从未参与卖官鬻爵或是什麽政事。
倒也提过被抄家流放的罪臣之後报复,西域的胡人小国图谋不轨,宫里妃嫔争斗。。。。。。
只是可能性都微乎其微,一一都被排除。
谢熙内心,甚至闪过一丝或许公主只是恰好撞上歹徒的念头。
“别乱猜了。”谢照开口道,闭上眼睛。
几人静默了片刻,谢照突然睁眼对谢熙道:“多谢。”
“谢我什麽?”谢熙不明所以。
谢照淡淡道:“多谢你今日心血来潮带上了弓箭。”
原是为了此事,谢熙笑笑:“好说,若有赏赐便分我一半。”
谢照应下,又闭上眼睛养神。
没一会儿,禅房外有人问:“谢照谢大人可是在这里?奴婢是二皇子身边服侍的宫女”
谢照闻声出去,见两个宫女都有些眼熟,分明是公主身边的。
他低声问:“可是公主寻我有事?”
槐月便将想要两个护卫的话说了一遍,谢照没问为什麽,立刻道:“随我来,我去安排。”
等看着槐月被两个护卫护送走後,蒲月才问道:“谢大人,公主还想问问您咱们何时能走?”
早些时候下了场小雪,山路上的台阶很是湿滑,估摸还得耽搁一会儿。谢照解释了,没忍住问道:“公主现在还好吗?”
蒲月一愣,笑道:“公主早先有些害怕,现下已经好多了。只是不想在此久留,急着想回宫去了。今日多亏了谢大人神勇。。。。。。”
她一番千恩万谢,谢照早就不耐烦听,便去前头催促。
他回到後山一排禅房前,脚步不听使唤般,还是朝着最大的那间走去。他心下觉得有些尴尬,没有再找理由进去,打发了一个护卫前去歇息,接过他的刀,不声不响地站在公主房门前。
直到暮色初起,苍茫的光透过窗棂。屋外才有了动静,是传话的小内监说可以走了。
永嘉让人收拾了东西。如此一日,她已经疲倦极了,只想立刻回到寝殿,好生沐浴一番後安睡。
宫女在收拾,永嘉推开门走了出去。
早先游玩的心情原被毁了,她正想欣赏一下夕阳,突然见到谢照的背影。
他怎麽会在这里?
永嘉踟蹰了片刻,料这些看守的侍卫也不会乱说,便提起裙角快步追了上去。
“谢照,你在这里做什麽?”
谢照转头,不答反问:“公主怎麽出来了?”
永嘉笑盈盈道:“是我先问的你。”
谢照心里涌起一阵古怪的心绪,他听到可以走了的传话就离开,就是不欲她知晓。他道:“闲来无事,出来走走。”
“哦,”永嘉体贴道,“今日真的多亏你了,回去好生歇息吧。”
她朝谢照展颜一笑,没有再停留回了房。
真正下山时,已是暮色沉沉。永嘉让宫女掀起车帘一角,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在太阳西沉中,显得格外寂寥。而山顶的建筑笼着消沉暮色,甚至有些渗人。
燕锦楼亲自骑马护送在她车架旁,不悦道:“永嘉,放下车帘。”
她顿感莫名其妙,只是懒得再争辩,便依言坐了回去。
车马辚辚而行,永嘉在车上睡着了。等回到行宫,已经过了晚膳时分。兄妹两才一露面,便被早已哭红眼睛的薛贵妃一边抱住一个痛哭。
今日出了如此大事,宫里衆人齐聚一堂,办了场小小的家宴。
皇帝万万没有想到,行宫附近竟然有人胆敢对公主皇子下手,听闻消息後便下了好几道命令。他见永嘉虽然神情有些委顿,却还能柔声细语地安慰母妃,心下不禁十分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