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监狱的人很多,特别到了吃饭时间,一个饭堂根本坐不下,大家都是排队用餐,由于时间有限,许多都蹲在一旁默默无闻的吃。
他和彪哥原本想要对坐,但被两人挤了过去。
彪哥的头上微渗着汗,裴攻止觉得不对,问道:“怎麽了?”
“手……”彪哥痛苦的放下碗,想要去摸自己另一只手。
“别动!”裴攻止这才发现他的手腕脱臼了。
“先别动。”他放下自己的碗筷,双手揉搓着彪哥的手臂,一边道:“放松点。”
“你会接手腕?”
“嗯。”裴攻止低头认真揉着,令他肌肉松弛,然後一手握着彪哥的手臂,内旋上臂,只听咯吱一声:“好了。”
“你行啊。”彪哥的手还在发痛,但比刚才好多了。
他不惜冲裴攻止竖个拇指,问道:“哪里学的。”
“以前家里有人是医生。”
裴攻止从不撒谎,那仅仅是对陆歧路和裴小芽。
对于别人,为了生存或者目的,他的谎言就像空气,更像家常便饭。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何真何虚。
说话间,他又将自己的鸡腿放在了彪哥碗里,顺便将自己的饭给他拨了些:“多吃点,我看你这两日气色不好。”
“那些混蛋!打的老子内伤!”彪哥终于说了第一天发生的事。
裴攻止顿了顿手上动作,其实像这种挨打的事他已经预料到了。
只是没想到一向暴躁高傲的彪哥进了这里也如此难以展翅。
“你真的不吃吗?”彪哥问道,裴攻止看得出他眼里对肉食的渴望,于是摇头。
不过彪哥还算仗义,坚持非要他一半,裴攻止制止,暗淡道:“家中信佛,自幼不食荤菜。”
“你可真行啊!”
彪哥笑着,一口吃了大半个腿儿,另一只手耷拉着,看起来就像个无法自理的残疾人。
看着脸色煞白唇色也白的彪哥,裴攻止止不住提点他道:“最近小心些。”
“你是不是听到什麽了?”彪哥忽然一紧张,吃不下东西,瞪着裴攻止。
裴攻止看着他,轻轻摇头,彪哥不信,暗骂:“老子才进来啦,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弄死我!真他娘的!就应该告发他们,拉他们下水!”
“你说了,自己也不好活。”裴攻止知道彪哥干的是贩毒的买卖,这种事就算检举别人自己也逃不过坐牢的命运。
更何况,彪哥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他还想着出去,现在的他虽莫名其妙的入狱了,但好歹罪名不是贩毒,也算有个熬头。
“喂!公子!”彪哥忽然很认真的看着他,咧嘴一笑:“你是叫公子吧?”
裴攻止不语,目色黯然,微微点头。
彪哥将自己碗里的菜给他拨了些,一边又道:“我看得出你是个能耐人,不会就因为讨债伤了人就进来吧?”
裴攻止想了片刻,点头道:“在看守所又打了人,对方也是个嫌犯,在医院的时候越狱坠楼死了。”
“这他娘的也干你的事?”
“是啊。”裴攻止目光移向别处,声音淡淡的:“原本关押几天就放了,忍不住惹了事。”
“没事!你要不惹事咱俩也没这缘分。”
“承蒙彪哥看得起。”裴攻止伸出手,真诚的收回目光又道:“多谢彪哥,以後还要靠彪哥罩着了。”
“欸!这是什麽话,你是我兄弟。咱们俩相互照应才是。”
听彪哥这样说,裴攻止心里确如明镜一般。
他知道彪哥是怕了。
因为牢里有人想对他不利,可究竟怎样不利,也许只有彪哥自己心里有底。
他拉拢裴攻止是不想自己看起来太势单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