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裴攻止的确不是个好惹得,他身上有功夫,大家都能看出来,说是要彪哥罩着,实则是彪哥在向他寻求庇护。
裴攻止说话的时候眼睛时不时还瞥向早上在厕所谈话的三人,以及分饭的牢头,那个牢头应该叫虎子,看起来也有四十多岁。
“对了。”彪哥顿了顿又道:“我还有个刚认的小弟,回来给你介绍认识啊。他方才被拎去一个人罚站了!”
“小个子?”裴攻止忽然回眸,心神不宁。
彪哥笑着点头,吐出骨头在碗里:“那小个子人不错,以後咱俩得罩着他。”
“罩着他?”裴攻止完全不以为意,因为在他看来那个小个子虽看起来弱,但实际一定身怀功夫。刚入监的时候他见过他一身的腱子肉,就算不是个能打的,也是个耐打的,如何也用不着自己去罩。
更何况,那人可是避开了体检,上面必然有人罩着,何须他们在这里拉帮结派的搞小团体。
在这方面裴攻止其实一点意思也没有。
他原本想提醒彪哥离小个子远一点,但想了想还是没说。
———
大家吃完饭站起来排队洗碗,裴攻止起身拉了彪哥一把,目视前方。
他永远都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彪哥忍不住朝着他的视线看去,看见的只有一扇敞开的大门,光萦绕着门扉,说不出有点像做梦。
“彪哥。”裴攻止忽然道。
“怎麽?”
“十年前……你在哪?”他的声音很飘渺,就像是闲谈。彪哥蹙眉,十分认真绞尽脑汁的想了许久,最终摇摇头:“记不清,反正满世界的混迹。”
“你是故事通,您的口音虽是南方人,可您说的都是北方事儿居多,这麽些年的各地浪迹,不知您对十多年前‘河南11·13案’有没有印象。”
裴攻止收回目光,顺手拿过彪哥的碗来洗。
彪哥洗着手,想了想,摇头道:“河南11·13案……具体是什麽事儿啊?”
“回去午休!”狱警看着所有人列好队,彪哥和裴攻止分开了。
对于裴攻止的话彪哥转瞬就忘,但裴攻止却疯狂的想要一个答案。
那一中午,原本疲倦的他应该睡一觉的,可他睡不着。
河南11·13案,是一起性质恶性虐待伤人事件。
案件的定义只能是伤人!
可是,他知道小芽很难活着。
分明不能活……但尸骨无踪,只能如此定论。
裴攻止在大雪纷飞中抱着他时,分明一切都那样真实。
即便是死去,他也在自己的怀中。
可是一转眼,小芽的尸骨就荡然无存了……
这些年,他的心病,谁也医治不了。
他知道裴小芽活不了了,但死要见尸,是他的夙愿!
那起恶性伤人案一共有五人判刑,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陆歧路已经用了最大的努力将那五人送入牢狱,最轻的一个判刑十三年零三个月!
等那一天,他会在外面等着他们!
他要坐牢,是因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他想要知道他的敌人们在这些年的牢狱生活中是怎样度过的,又学会了怎样的本领!
还有三年!
既然歧路的方式不管用,不能解他心头之恨,不能为小芽报此血仇……
那就要用裴攻止的方法,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