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惊觉自己差点越矩,猛一下将手缩回,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闵奚并未察觉到身边这人的异样反应,只是忍着痛,继续道:“在卧室床头,右边的第二个抽屉里。”
薄青瓷连忙起身。
时间本就不早,吃过药片,闵奚挪到客厅的沙发上躺着。
缓了许久,或许是药效开始发挥作用,胃里那股抽痛感渐渐淡去。
薄青瓷在这期间洗漱收拾,从浴室出来後,又钻进厨房煮醒酒汤,像只不停转动的陀螺,一刻都没有停歇过。
闵奚勉强从沙发上坐起,指尖轻点手机屏幕:数字时钟已经跳到00:31分。
等薄青瓷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醒酒汤出来,她将人叫住:“小辞,你快去休息吧,别影响了明天上午的考试。”
闵奚工作忙,很少有时间去学校看望薄青瓷,不过对方的课表和考试安排她都一清二楚,甚至还在备忘录里专门存了一份。
薄青瓷皱眉,不太情愿的模样,只是将手里那晚醒酒汤用瓷勺搅了又搅,送到唇边吹凉:“你先把醒酒汤喝了,不然明天醒来可能会头痛。”
闵奚看透她心中所想,虚弱笑笑:“你放着,一会儿凉了我就喝。”
“我没事,吃过药,现在已经不疼了,估计再坐会儿就洗澡休息。”
“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可以半夜,对吗?”
知道对方是好心,闵奚也不好拿长姐的架子去压人,更不好语气生硬,所以细声细气,同人商量。
薄青瓷心情跟明镜似的,她晓得自己现在不去睡,闵奚肯定一会儿肯定还要劝。为了帮人省点力气,她顺从应下,将手里的碗轻轻放在茶几面上:“一会儿就凉了,你要记得喝。”
闵奚连连应声,继续催促:“记住了呢,快回房间睡觉。”
薄青瓷走了。
不多时,小小的客厅只剩下闵奚一个人。
冬日里夜间的温度很低,嘉水靠海,位置偏南边,不在供暖区,老房子的空调制热效果一般,闵奚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坐在这,还是感觉有些冷。
她喝完了茶几上那碗醒酒汤,酸酸甜甜,喝到胃里暖烘烘,身上那股不适感于是也跟着削减几分。
身上舒服了,才有空查看一直撇在旁边的手机。
有预感似的,闵奚点开微信,一眼扫过去,目光在诸多红色的消息数字中定格,落在闻姝的头像上。
十一点四十五的时候。
-闻姝:你到家了吗?
十一点五十五。
-闻姝:有没有不舒服?
她紧接着发了一堆醒酒汤的做法过来。
-闻姝:可以让小瓷给你煮碗醒酒汤,这样明天睡醒不会头疼。
闵奚陷入回忆,对方发消息过来的时候,自己正吐得死去活来。
圆润晶莹的指尖浮在屏幕上方徘徊,迟迟没有落下。
倏尔,她按下锁屏键,选择将闻姝的消息晾置,不去回复。
闵奚不知道自己该回些什麽,也没力气去想。
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太荒唐了,荒唐到她有些不敢置信这是自己能做出来的事情。
是因为单身太久了吗?
还是说,只是因为醉酒以後荷尔蒙在作祟,光线暧昧,气氛和人都刚刚好。
闵奚脑子乱乱的,心情十分复杂。
不论是因为什麽,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她至少可以确定是闻姝的吻,和对方这个人,自己都不抵触。
至于後续两人的关系该要如何处理,都不是现在该要考虑的事情。
折腾了一晚上,倦意沉沉,席卷而来。
闵奚将手机放下,起身洗漱。
睡前,她编辑好请假消息发给领导,手机一撂,几乎是瞬间就进入到梦乡。
薄青瓷也睡得很沉,她还做了个梦。
还是云甸酒吧,依旧在走廊尽头,那个挑出的小阳台上。
两个女人紧拥在一起,青丝缠绕。
路边的悬铃木被寒风吹得簌簌响,落叶片片,飘落无声。墙角,已然枯萎的爬山虎悄悄伸出一截,窥探这冬夜里罕见的春色。
逼仄的角落里,阴影投下,阳台连接着长廊,随时有人过来。
她们脚下,是人来人往的长街。
唯一不同的是,和姐姐的接吻的那个人变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