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青瓷在梦里,浑身烧得滚烫。
这个梦太真实了,就像真的一样。
闵奚的唇又软甜,舌尖也烫得骇人,发间萦绕的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香气,淡淡的酒香如同情欲的催化剂,像一把火,将人燃起,焚尽理智。
她们一次又一次地交换唇息,彼此追逐。
强烈的悸动窜入心脏,袭遍四肢百骸,那是一种特殊却又令人着迷的陌生感觉,让人清醒沉沦,甘为欲望驱使,匍匐在它脚下。
从未有过的体验,薄青瓷却知道梦里的自己,有多麽为闵奚着迷。
忽然,长廊尽头响起一道极为刺耳的声音,将两人惊开。
梦醒了。
刺耳的手机闹钟在枕边响动,26度的空调,薄青瓷睡出满身细汗。
她伸手去摸手机,关掉闹钟。
现在是早上七点,天刚蒙蒙亮,外头一片阴沉。
薄青瓷尚未从刚刚那个感受真实的梦境中走出来,她怔怔地盯着天花板,乌眸深深,瞳孔微颤,逐渐被某种晦暗的情绪填满。
喉咙又干又涩,细颈滑动,脑海中梦境的画面回闪。
她只觉得唇舌发干,翻身起床找水喝。
十点的考试,此刻时间尚早,薄青瓷受不了身上这种黏黏腻腻的感觉,跑回卧室翻出套干净衣服,又冲了个澡。
温热的水淋遍全身,浇灭心底那一小簇不该升起的火苗,也将身上潮湿黏腻冲洗干净。
洗漱,做早餐。
薄青瓷有条不紊地做这些事情,已经成了习惯。
她嘴里叼着烤好的面包,长发随手扎成低马尾,边吃,边用拖把拖地,将全家除了主卧的地方都打扫一遍。装满的垃圾全部打结系好,放在门口,垃圾桶套上新的垃圾袋。
这些琐碎事情她在的时候多做一点,闵奚就能少做一点。
活儿都干完,两片面包也吃好了,最後一口气干完剩下半杯牛奶擡头去看墙上的老式时钟,才八点半。
窗外天光大亮,湛蓝湛蓝的天,水洗过一样。
冬日里没什麽温度的阳光穿过阳台的玻璃,铺满地板,驱散几分冰冷寂寥。
主卧的房门还紧闭着,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动静从里面传出来。
闵奚平时是最准时的,这个点还没醒,薄青瓷心知对方应该是请假了,不用去上班,但心里到底还是不放心。
走之前,她轻手轻脚拧开房门进去,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闵奚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扰人心绪的梦,身体上的不适感,源头有很多,却一个也抓不住。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好像有双温软的手覆在自己额头。
只一瞬而已,等她想要仔细感受,去探究这份温软源于何处的时候,手的主人已经将这份短暂的温柔收回。
牛奶和烤好的面包被放进了厨房的蒸锅里,隔水加热後关火再放进去,保温。
薄青瓷估摸着闵奚醒来的时间,给对方留了张便利贴,就贴在主卧房门的把手上,人一出来就能看见。
十点的考试,她九点出门赶往学校。
估摸着时间来不及回一趟寝室了,地铁上,薄青瓷在群里发消息@和自己同一个考场的邵清薇,让对方帮忙把自己放在抽屉里的计算器带上,今天考试有大题,需要用到计算器。
上午一堂,下午一堂。
然後能歇几天,等下周二周三将剩下的两科考完,就正式放假了。
中午从考场里出来,薄青瓷领回手机就看见了闵奚给自己发的消息——她刚进考场不久对方就醒了,看见了特意贴在门口的便利贴,当然,也发现房子被某位田螺姑娘用心打扫过。
没有客套的感谢,只是让她好好考试不用担心自己,等周末带她出去吃好吃的。
薄青瓷简单回复,收起手机。
天太冷了,冬天的风就跟刀子一样,刮过裸露的皮肤,又湿又冷,刺痛入骨,耳朵都快要被冻掉。
不是什麽要紧事,没人愿意在这种天气边走边玩手机。
大家都插着兜,庄菲手里抱着热水袋,姐妹几个边走边聊,往离宿舍楼最近的二食堂的方向去。
邵清薇的话一如既往很多:“今天这门太难了,我感觉自己悬得很。”
“倒霉!肯定要挂科,要是挂科到时候还得交钱补考!”
唐梦姿听她嘴巴张张合合,话说个没停,眼皮上下一翻,一个白眼扔过来:“还行吧,谁让你上专业课的时候老师在底下偷偷玩手机。”
“说得你没玩似的。”
“我玩了,但我能及格,略略略,气死你。”中间隔着一个庄菲,唐梦姿贱兮兮地朝她吐舌头。
气得邵清薇想要伸手去打她,没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