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浑身一颤,终于咬牙落笔。朱砂在宣纸上晕开,像极了柳如月脸上溃烂的脓血。沈奇逸满意地吹干墨迹,又从妆台暗格取出一小包药粉。这是她用柳如月常用的熏香底料特制的,能让接触者在三日内出现类似花柳病的症状。“把这个撒在刘医官的袖袍上。”她将纸包赛进秋菊掌心。“明日老夫人会让刘医官请平安脉,你知道该怎么做。”秋菊走后,沈奇逸将伪造的情书折成桃花笺样式,这是柳如月最爱的折法。她想起原主记忆里,柳如月正是用这种笺纸写了无数封“证据”,将她污蔑成水性杨花的贱妇。如今物归原主,倒也公平。次日巳时,老夫人的陪房嬷嬷果然在柳如月的妆匣里搜出了“情书”。当那封落款“刘氏子安”的桃花笺展开时,正在用早膳的赵珩猛地捏碎了玉筷——刘医官的表字,正是“子安”。“这个不安于室的贱人!”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拐杖重重砸在地上。“来人!去把那个姓刘的给我抓起来!还有柳如月,给我用浸过辣椒水的布条堵住嘴,不要让她的风言风语传出去坏了侯府的名声!”沈奇逸站在月洞门外,听着揽月阁方向传来的惨叫,缓缓勾起唇角。辣椒水只会让溃烂处更加剧痛,却不至于伤筋动骨。她要的,是让柳如月在清醒中,一点点品尝身败名裂的滋味。“小柳姨娘,”一个小丫鬟捧着件披风追出来。“外面风大”“无妨。”沈奇逸望着天边那轮惨淡的日头,忽然想起那夜黑衣暗卫留下的紫檀木药匣。匣内的九转回魂散她已服下,此刻体内穿肠草和曼陀罗的余毒正被奇药化解,而更让她在意的,是匣底那个“策”字。系统界面角落的模糊人影,还有赵珩腿上那不明来源的毒这些线索像散落的棋子,在她脑中逐渐连成一线。“夏荷。”她忽然转身,眼中闪过一丝锐芒。“去打听一下,三年前侯爷坠马时,身边可曾有其他的人在场?”夏荷应声而去,沈奇逸却望着自己手腕上尚未完全褪去的黑痕,陷入沉思。柳如月的溃烂只是打脸恶毒嫡姐五初夏的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碎金般洒在靖远侯府的青石板路上。空气里还带着一丝微凉的湿气,廊下的雀鸟早已按捺不住,叽叽喳喳地啼叫着,为这深宅大院添了几分难得的生气。然而,这生气最先点燃的,却是许久沉寂的揽月阁。“什么?太好了!柳姨娘有了身孕了?”一声压不住的惊呼从揽月阁的院门传出,随即便是丫鬟婆子们低低的笑闹和恭喜声,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迅速在侯府内院扩散开来。揽月阁的主人,柳如月,此刻正斜倚在铺着软垫的美人榻上,脸上虽覆着一层薄薄的纱巾,遮住了大半容颜,但那露在外面的下颌线条,也难掩其此刻的得意与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