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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叶君泽笑了。他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夕阳正慢慢沉下去,把浪花染成玫瑰色。他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的话:“阿泽,要做小太阳。”现在他终于懂了——所谓“小太阳”,不是照亮所有人,而是和自己爱的人一起,把日子过成光。“沈恪。”他转身,往小屋跑去,“今晚我们画《潮声》的续集好不好?就画两只鹤,一只停在浪尖,一只……”他回头,眼睛亮得像星子,“一只停在对方的手心里。”沈恪笑着追上去。他的西装裤脚沾着沙粒,却跑得比二十年前在画廊里追叶君泽时更快。风卷着桂花香涌进鼻腔,他听见叶君泽在前面喊:“沈恪!等等我——”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清脆的声响。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两幅未完成的画,在风里轻轻摇晃,等待着被岁月慢慢填满。爱不是占有,是守护月湾的海风裹着咸湿的暖意,吹得画室落地窗的纱帘轻轻扬起。叶君泽站在画架前,指尖悬在调色盘上方,钴蓝色的颜料在阳光下泛着幽光——那是他调了整整七天的颜色,像极了二十年前老桂树下那片晃眼的碎金,又像极了昨夜沈恪在他手背上点的那颗小太阳。“阿泽。”沈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沙哑。他倚着门框,手里捧着束刚摘的茉莉,花瓣上还沾着晨露。他的目光落在画布上,喉结动了动:“可以……让我看看吗?”叶君泽转身,笑着点头。画布上的画面逐渐清晰:翻涌的黑浪从画布底部翻卷而上,浪尖上跃动着零星的火星,像被揉碎的星子坠入海里。而在浪的中心,两只交握的手正缓缓升起——一只骨节分明,带着常年握画笔的薄茧;另一只修长白皙,腕间系着褪色的红绳。它们的指尖轻轻相触,像两株在风雨里缠绕了二十年的海草,终于在某个清晨,共同托住了第一缕阳光。“这是……”沈恪的声音发颤,目光死死锁在画中交握的手上,“是我们的手?”叶君泽点头。他想起昨夜在画室,自己对着画布发了半宿呆——画到浪尖的火星时,突然想起沈恪说“爱不是救赎,是两个人一起淌过地狱”;画到交握的手时,又想起母亲画室里那幅《松鹤图》的题款:“君泽十岁生辰,阿恪赠。”原来有些羁绊,早被岁月刻进了骨血里。“阿恪。”叶君泽轻声唤,“你看浪的颜色。”沈恪凑近。黑浪里翻涌的不仅是痛苦,还有细碎的金光——那是他们一起捡过的贝壳,一起煮过的桂花粥,一起在沙滩上画过的歪歪扭扭的鹤。火星不是灾难,是希望,是他们每一次互相支撑时,眼里迸出的光。“我懂了。”沈恪的声音突然哽住,“爱不是占有,是守护。”他的指尖轻轻触碰画布,像在触碰二十年前那个蹲在老桂树下捡桂花的小男孩。叶君泽望着他眼底的泪光,突然笑了:“你早就懂了,不是吗?”沈恪摇头。他想起二十年前,在画廊里第一次看见叶君泽的画时,他站在画前发愣——画里的海那么蓝,浪那么软,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少的从来不是技巧,是“一起”。是有人陪他捡贝壳,有人陪他等日出,有人陪他把所有的苦难,都熬成浪尖上的火星。“阿泽。”沈恪转身,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这是我让人定制的。”盒子打开,里面躺着枚戒指——铂金底座上熔着两半平安扣,红绳缠绕在戒壁上,像两簇相互依偎的火。“这是你娘的半块玉,和我娘的半块。”沈恪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想……用它换你一辈子的画。”叶君泽的眼眶瞬间红了。他想起昨夜在医院,护士说“叶先生的心脏指标越来越稳了”,想起沈恪每天清晨煮的桂花粥,想起他们一起在海边画过的每一幅画——原来所有的“守护”,都不是单方面的给予,而是两个人的手,穿越岁月的灰烬,重新牵在一起。“沈恪。”他伸手,接过戒指,“我不要你换。”他指着画布上的两只手,“我要我们一起,把这只手画进每一幅画里。画进浪里,画进星子里,画进……”他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画进我们的余生里。”沈恪的眼泪砸在画框上。他望着叶君泽泛红的耳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老桂树下,叶君泽蹲在地上捡桂花,发梢沾着碎金,眼睛亮得像星子。他说:“阿恪,等我长大,要给你画一幅画。”现在,他终于等到了。画室的门被推开,陈阿婆捧着壶热茶走进来,身后跟着林晚和一群学生。孩子们的笑声像串银铃,撞在画布上,撞在沈恪的肩头,撞在叶君泽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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