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滚!徐勿凡你一天到晚清高个什么呢?你一个高中毕业证都没有的小太妹,除了张脸还有什么?除了我这儿还有谁要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徐勿凡!”徐勿凡眼睑微垂,直接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你就算是求着我干,我还不干了呢!”店主懵了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伸手摸上自己的左脸,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你踏马敢打我?!!”说完,也不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抬手就朝徐勿凡扇过去。“小心!”陆照霜慌忙伸手,试图拉住那个人的手,结果力气差得太大,反而被狠狠甩开,一头撞在了前台上。她撞得头晕眼花,连疼痛都还没来及传导到大脑神经,就看到旁边的人七手八脚把她围起来。“天哪!你没事吧?”“卧槽!出血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在这一片嘈杂声中,徐勿凡的目光死死落在陆照霜额角的那个伤口上,然后,眼睛一点点变得猩红。“我草你大爷!”她忽然大骂一句,踹开旁边的凳子,冲上去抓住店主的头发和他扭打在了一起。陆照霜看得呆住了,那场面,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她喉咙滚动了一下,深刻地意识到,她刚才试图去保护徐勿凡,是多么不自量力拖后腿的行为。……这场乱战结束后,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陆照霜伤了额头,徐勿凡虽然没出血,但从脸到胳膊都有淤青。“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徐勿凡瞥着她问。“你呢?”“先回家吧。”陆照霜犹豫了一下,她这时候如果提出带徐勿凡去她家,恐怕只会遭到徐勿凡的强烈抵触。因此,她退而求其次,“我送你回去吧,那个店主说不定会跟着你呢,这几天还是小心点好。”徐勿凡嗤笑一声:“他哪来的这个胆子?”她从来不把这种事当回事,这种小伤回去睡几天就好。但陆照霜一副不肯罢休的架势。徐勿凡从陆照霜额角的伤口扫过一眼,别开视线,“这附近有社区医院,先去处理一下伤口。”陆照霜眼前一亮:“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别拿小伤不当回事。”她原本还在发愁,该怎么劝徐勿凡去医院呢,没想到徐勿凡这么重视身体健康。看着一脸高兴的陆照霜,徐勿凡:“……”两人从医院出来,陆照霜还是坚持要送她回家。徐勿凡唇角紧紧抿起,“我提前跟你说好,我家很乱很小,不是你这种人看得惯的地方,你最好别有什么不该有的期待。”陆照霜点点头,“我知道了。”徐勿凡租的房子在申城的老城区,那一片全是自建房,楼层不高,但杂乱拥挤,敞开的垃圾桶和泥泞的下水道里散发着浓烈的恶臭,时不时还会有一处坏掉的路灯。徐勿凡走在前面,陆照霜跟在她后面,她垂着眼,一次也没有回头去看陆照霜的表情。“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呼。徐勿凡迅速转头,就看到陆照霜上半身前倾,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显然是差点摔倒。她脚底下是一块被晒裂了的路面。“抱歉,”陆照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看清路。”说着,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又朝她笑了笑,“现在没事了。”徐勿凡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转过头继续带路,只是唇线抿得更紧了。房子租在顶楼,她们爬了整整七层,抵达以后,徐勿凡把钥匙插进去转了好几次,才把门打开。这间房子很小,大概只有二十平米,巴掌大的厨房和卫生间一起可怜兮兮地挤在最后面,屋里除了一张床,几乎也就够放张狭窄的小桌子。但陆照霜第一眼看到的,却是被塑料薄膜精心护住、用衣架悬挂在墙上的红色连衣裙。是每次在搁浅演出时,徐勿凡都会穿的那条裙子。它被熨烫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丁点污渍,挂在正对门、最显眼的那个位置,宛如十字架上的耶稣。“花了我两个月攒下来的钱,”徐勿凡注意到她的眼神,漫不经心地说了句,然后就越过她走了进去,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也没拖鞋给你换,随便坐吧。”陆照霜关上门,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膝盖几乎要碰到徐勿凡的膝盖。她很少待在这么拥挤的空间,和人离得这么近,有些局促地视线乱瞟,“裙子很漂亮。”徐勿凡双手撑在身后,抬起下巴看她,“你不问我为什么要不自量力买这么贵的裙子?”陆照霜好奇,但理智觉得这很不礼貌。然而徐勿凡的眼睛里却透着股诱哄,似乎很想她问这个问题,陆照霜便从善如流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