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国丧期满。
这日下值,李德裕几乎是踩着散衙的鼓点快马加鞭赶回安邑坊。
刘绰也早早处理完冰务司的杂务,吩咐菡萏备好香汤。
晚膳草草用过,气氛便微妙起来。
眼神交汇间,是心照不宣的灼热与期待。
天光尚未隐没,卧房的门就被轻轻关上。
“绰绰……想我了么?”李德裕的声音已然沙哑,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抚上刘绰的脸颊,沿着颈侧优美的线条缓缓下滑。
刘绰仰头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的渴望让她心尖颤。
她勾住他的脖子,主动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含糊低语:“夫君…我想死你了…”
李二嘴角微翘,猛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早已备好热水的浴房。
衣衫在急促的呼吸和亲吻中零落满地。
温热的池水激荡,却远不及两人身体碰撞带来的热度。
没有了国丧的枷锁,积蓄已久的思念与渴望如火山喷。
李二的吻带着近乎凶狠的占有欲,却又在极致的缠绵中透出蚀骨的温柔。
他实践着泥塑小人儿带来的“灵感”,极尽所能地探索、取悦。刘绰在他身下化作春水,婉转承欢,意识在激烈的浪潮中浮沉,只能紧紧攀附着他汗湿的脊背,口中溢出破碎的轻吟。
“二郎…裕阿兄…”她无意识地唤着,换来他更深的索取。
“我在…绰绰…我的妻…”李德裕喘息着回应,动作却丝毫未缓。他仿佛要将这二十七日的亏欠,都在这春宵帐暖中,尽数化作抵死的缠绵。
直到后半夜,精疲力竭的两人才相拥着沉沉睡去,脸上犹带着餍足的红晕。
新政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一道来自浙西的奏疏便如惊雷般炸响在朝堂之上。
奏疏措辞恭谨,却字字藏锋:先是痛陈浙西水旱频仍、民生凋敝,再言转运使司(榷酒、漕运)历年积弊非一日之寒,仓促改制恐激起民变,最后恳请新朝体恤,暂缓收回盐铁转运之权,允其戴罪立功,整顿吏治,待地方稍安再行交接。
这封奏疏,明眼人都知道出自谁的手笔。
留在京中的李师立刻配合行动。
先是派人连日奔走于长安各大酒肆、富商巨贾之间。大谈新政对漕运、酒税的影响,言语间暗示朝廷新政操切,恐断了南北商路,砸了无数人的饭碗。
一时间,长安商界人心惶惶。
李师本人则私下拜会了几位与浙西有旧、在朝中颇有分量的勋贵,送上厚礼,言辞恳切地“诉苦”。
他不再像中秋宫变后那般低调,而是频繁出现在各种场合,以浙西观察使嫡子的身份,向遇到的官员、勋戚“解释”新政在浙西推行的“实际困难”。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国忧民,话语间却将“缓行”的种子悄悄植入人心。
“浙西情势复杂,家父非是不遵圣命,实是怕仓促行事,反伤朝廷根基,坏了陛下仁德之名啊。”
宫闱深处,张七娘的日子并不如她初入宫时幻想的那般得意。
新帝体弱,深居简出。
韦贤妃成了贤太妃,虽仍是宫中高位,但心思更多放在稳固自身地位上,对张七娘这位“解闷儿”的贵女,关注自然淡了许多。
李师对她的骚扰却未曾停息。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流水的礼物照旧通过宫人的手送进宫里。
就在她百无聊赖、深感前途渺茫之际,收买的宫女终于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刘谦高中明经科!
刘谦!
刘绰的亲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