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从很久之前就盼一场意外的死亡,这场大病不过是天遂人愿。
不是所有想死的人都能这么幸运的。
哦对,很久之前医生说他这个是自毁倾向,说他潜意识里就不希望自己过得好。
他听见了,觉得挺好的。
没人爱他,他也不爱自己,刚好适合毁灭。
他不记得自己是多久之前生的病了,或许是十岁那年他站在车来车往的天桥中间突然醒过来时。
也可能是池韶安刚被接回家里,他被苏双双罚跪一天一夜只为了哄池韶安接受这个家的那一天。
也可能因为是他十七岁时唯一一次想要逃离却没有成功。
当时对人生尚存半点希望的他申请了n国的selene设计学院,以为能够摆脱池家。他拿了全额奖学金,准备从此一个人过。
可是他没想到,他都想远远避开了,池韶安却听说了这个学校的名气。家里给他砸了两千万。
苏双双在学校附近买了房只为就近照顾池韶安,并要求他和之前一样做池韶安在学校里的佣人。
那时候他第一次出现了幻觉,惨烈的幻觉,他看见母亲和哥哥都爱他,看见自己有一个和谐的家庭。
醒来的时候他站在学校的人工湖边,旁边站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比他高一些的alpha。
男生在看手机,另一只手却紧紧拉着他的手腕。
两人的裤子和鞋都湿了,看上去是他准备走进去,那alpha把他拉了回来。
见他看过来alpha也只是痞不拉几地说:“哟,醒了?”
那时的陆珩还是黑毛,也没变成小狗,看起来就是不太好惹的富二代。
池砚之对这种人一向敬而远之,但那会儿状态不好,人醒了,身体动不了,又在湖边僵站了很久。
陆珩陪了很久,很没礼貌地往他嘴里塞了根橘子味的棒棒糖。
后来池砚之怀疑自己分化成柑橘味的oga和那支糖是有关系的。
陆珩全程没看他,等他终于能迈动脚步的时候隔着几米远边打游戏边跟在后面。直到他进了宿舍楼。
除了那句“醒了”,两个人没有任何沟通。
那是池砚之第一次感受到“陪伴”,无声的,却救他一命。
不知道是儿时自闭症的原因还是什么,池砚之十八岁才分化,这个年龄和别人相比稍微晚了些。
他是在学校外面突然分化的,没有任何预兆。意识稍微清醒时他发现自己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好几个alpha围着他。
衣服还没被撕烂,但扣子已经少了两个。
池砚之没见过这种场面,却奇怪地不感到意外。正常分化一定是有预兆的,家人会提前重视和保护。
他大概是被谁暗算了。这世上看他不顺眼的除了他亲哥还能有谁呢。
池砚之从不歇斯底里,除了那次。
他大声呼救却被按着根本无法逃脱,那些人的体温、混乱到让人恶心的信息素,一切都像一场醒不来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