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挤出一句话:“别在外面。”
*
林琅意没把人带进研究所,尽管边述恳请她的那句话说得低声下气,但她在他面前“你说东我往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把他带到偏门外的一颗大榕树下,粗壮的树干需要五六个人才能抱住,足够遮挡来自他人的窥视。
边述向来一丝不苟的制服大敞着,贴身穿的衬衫除了最底下的一粒纽扣还歪歪扭扭地扣着,上半身全都敞在空气中。
这样冷的天,他薄薄的一层腹肌上居然沁着一层湿漉漉的汗,摸上去的时候有一种油状的滑感。
林琅意一只手按在他腹部,掌心底下持续传来小幅度的震颤,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脖子,以一种环抱的姿势贴近他,缓慢地抚摸着他后颈因为发忄青肿起来的发红的腺体。
边述像是引颈就戮一般垂着头,他紧闭着双眼,喘息声断断续续地从口中溢出,每当指甲刮擦过去,他便会受不了了似的嘤咛出声,嗓音带着一种不正常的低哑。
空气中到处都是中药材的气息,林琅意闻不出太大的变化,但她能从每一次实验数据里知道边述此时应该散发着浓郁暴涨的信息素。
“之前每一次也是这么抽取后颈腺液的吗?”她温温柔柔地问着,指腹不轻不重地按过腺体中。央格外烫的部分。
“嗯……”这一声是从鼻翼里哼出来的,像是回答,也像是呻。吟。
“易感期周期规律吗?”
“不太……嗯,我一般都在等到你的邮件后……呃,才……”
林琅意笑了一下,这话听起来像是异地情侣难得见一次,平日里攒着,等见面了之后再交公粮。
他在她面前难得露出这种被忄青谷欠支配的模样,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瞳孔扩散,他的双臂垂着身侧,拳头攥紧又狰狞着张开,反反复复,一直克制着不要碰到她的身体。
久别重逢,还不到他可以牵手的时机。
她这样挑。逗她,只是为了抽取腺液而已,他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不要误会,不要……误会。
林琅意的手滑到他腰侧,在凸起的硬实胯骨上点了一下。
边述整个人像是过了电一样剧烈颤抖了一下,他没忍住往前弓了弓身,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一般短暂地将下巴靠在她肩膀上,粗重的呼吸声陡然拉近,那些灼热的气息洒在耳垂,让人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支着她的肩膀难受地喘了几口气,脊背收紧,像是一把拉满的弓一样想要往后退,汗水流到下巴,在她肩膀上拖出洇湿的痕迹。
红肿发烫的腺体已经完全鼓起在皮肤上,按下去的时候,里面像是充斥着饱胀的无定型水凝体一样。
林琅意掐表看了眼,在野外果然更利于刺激神经,易感期来势汹汹,更快,用时更短就达到了可抽取腺液的程度。
“时间好像缩短了一半?”她还有闲情逸致跟他闲聊。
边述像是高烧不断的病人一样浑身发着烫,往日里那不近人情的做派完全溃散,林琅意从来没有在他那张正直的脸上看到过这么磨人的糜烂神色。
他在这种时候还记得回答她的话,一板一眼,有问必答。
正如学生时期时,她拿着书本凑到他面前问他题一般。
他在讲解的时候非常讲究逻辑性,从不跳步骤,一步一步解答下来,令人一目了然。
只是没想到这种习惯在当下这幅衣衫不整的情景下依旧不折不扣地保持了。
边述磕磕绊绊地,试图用平铺直叙的客观语气跟她描述此刻他的感觉,由点到面,逻辑严密,这种反差让他像是一剂无色无味的溶剂,在溶解了反应物质后骤然变幻出了浓重的颜色。
“是要快一点……时间,一半?60%?”
“口舌发干,心率,心率好像也比我自己用药时要更快一些。”
“我,我有点看不清了……”
林琅意仔细地观察他的反应,两个人好像在讨论一道高数题一样:“环境能有这么大的影响?”
边述只觉得自己的耳膜好像一层隔水的油纸一样挡住了外界的声音,模模糊糊听不真切,只有她身上传来的熟悉的气息如无孔不入的流水一般四面八方地涌入他的鼻腔。
他好像要溺毙在其中了,又好像只能大口呼吸才能解脱。
声音和气息成为最后的救命绳索,他死死咬住鱼饵,拼命想要跃出水面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林琅意左手用了点劲,把不知不觉卸了大半力气靠在她肩头的男人推了推。
边述的呼吸又重又粗,一张脸热腾腾的完全埋在她颈窝,怎么推都不动。
易感期的激素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记得林琅意是如何用毫无温度的文字精简地记录下这些症状:静物模糊,心悸,谵妄,中枢不同程度的兴奋状态,出现幻觉……
但这么多次用药,没有一次反应强烈如当下,让他变成一只只会循着气息死死咬住猎物的疯兽。
“不是环境……不是,你,你……”
“我什么?”
“因为你……”
他自己也快听不清从口中溢出的名字了,黏黏糊糊像是含了一块糖,颠来倒去都在含糊地唤着珠珠。
撑在他赤裸胸腹的手挪开了,他觉得自己的命都跟着她离开的手而魂飞魄散,持续性发热的身体亟需得到慰藉,她微凉的手指就是最好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