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秋指指门口斗柜上的车钥匙:“跟你姆妈说一声,快去快回。”
房毓应着,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姆妈,我跟四婶说了,这两天咱俩先住在这儿,我回家拿身换洗衣服就过来陪你。”
丁珉接了水捂在脸上,低低地“嗯”了声,听着儿子开门离去的声音,一屁股滑坐在地上,又哭了起来。
邱秋不会劝人,又怕她尴尬,起身去了厨房,林秋芳在烤小饼干,给念秋和静静当早餐。
两人毕业后,一个进入报社,现在做到了财经主编;另一个去了沪市电视台,在英语频道当主持人。
景天大四下学期,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选择的研究课题跟邱秋一样,如今正带着中医药大学毕业不愿再往上读的远志和已经退休的张丰羽,一起埋首在云南深山里对彝医、傣医、藏医、壮医等民间单方验方、医疗疗法进行收集、挖掘和系统的整理、验证呢。
“家里还有挂面吗?”邱秋走进厨房,洗洗手,捏了块刚出炉的小饼干吃。
“没有。”邱秋不喜欢吃挂面,林秋芳就很少备,想吃面条了,去旁边的菜市场买些鲜面条回来,在不济活面擀点,又能费多少工夫,“想吃面条了?”
“房毓、丁珉要吃。对了林姐,他们娘俩要搁家里住几天。”
“行,等会儿我把客房收拾一下。”
“不用,让房毓他们自己来。”
林秋芳没争这个,凑近了邱秋,小声道:“真要离啊?”
邱秋轻淡道:“男人铁了心了,十头牛也拉不回。”
林秋芳认同地点点头:“叫我说,离了也好。丁同志虽说长得一般,可她皮肤白,身材保养得好啊,什么样的不能找。”
两人说着话,一个活面,一个取了菜来摘。
一会儿,丁珉从卫生间出来了,邱秋听到动静,指了指客房,让她过去休息。
丁珉进屋,看看屋内,林秋芳隔天便要进来打扫,开窗透气,屋内干净整洁。丁珉走到床边,一把揭开床上盖的白布,打开衣柜,取出蚕丝被,鞋和外套一脱便上床,蒙着头,又哭开了。
面下好,房毓拎着东西回来了,身后跟着彦惠、宋芸芸、大花和二花。
大花前年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二花去年考进了中央戏剧学院,两人一个21岁,一个18岁,都是大姑娘了,身姿高挑,细腰纤纤,一头乌黑秀花,长及腰部,柔滑丝亮,没烫没染,不知什么时候,学邱秋用上了发钗,一只檀木钗挽起,充满了别样的风情,羊绒大衣、长筒靴穿得犹如画报上走下来的时髦女郎,哦,两人也确实上了画报。
过早地出演电视电影里的角色,迈入社会,两人也学圆滑了,一张嘴跟抹了蜜似的,一人抱住邱秋一只胳膊,四婶四婶地唤着。
邱秋被哄得笑容就没落下过,化妆品、首饰、包包,一晚上被哄去不少,当然两人也会做人,过来了,给邱秋带了一大束鲜花和她喜欢吃的糕点、小饰品。
彦惠跟着住下了,抱着丁珉好一顿哄,终于将人哄开了颜。
宋芸芸打量眼大嫂母女,跟邱秋笑道:“彦惠一个门槛精,跟她爸一样会算计,父女俩在一起,就不知道谁算得过谁?”
邱秋没接这话,转而问道:“老大都准备在日本定居了,日后二老的养老怎么说?”
“爹爹姆妈计划好了,过两年退休了,就去日本跟老大一起生活。”
挺好的。
晚上褚辰回来,听了老大的事,轻笑了一声。
邱秋捂额:“你笑什么?”
“小五被人引诱着去澳门赌博,输了两百万。”
邱秋惊愕道:“他没长脑子吗?!”
“为了还债,他把茶餐厅卖了。”
“那是准备回来了?”
“嗯。老三的便宜他占不到,这主意指定要打到爹爹和姆妈身上。”二老虽说将二楼除了亭子间,都给了老大,可没过户啊。
采采的亭子间,78年褚辰就帮忙给她过了户。
老三的灶坡间、天井,在买小五一楼的大南房时,就一起过了户。
小六的客堂间,也是同一时间过的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