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完全没有做小偷的自觉,对着我冒了个问号,“不是要给我儿子带的?”
我:“……”
我善意提醒他:“我见都没见过他,这是要带给其他小朋友的。”
伏黑甚尔:“哦,无所谓,他不挑食。”
我:“……”
这家伙是只听得进去自己想听的话是吧。
这种低级的争执维持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我思索了一下,果断选择放弃,看着这个又高又壮的术师杀手拎着包装粉粉嫩嫩的蛋糕盒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撕开绷带,将酒精喷撒在伤口处,趁着强烈的刺痛还没消失之际,慢慢一圈一圈给自己缠上绷带,然后系上一个简单的结。
“算了,换个伴手礼吧。”
想到被拿走的小蛋糕,我这么安慰着自己,之后搭上了电车,离开郊区。
下车途中我买了鲷鱼烧,又去挑了几盒名贵的茶叶,确认一切准备妥当后,才走到挂着「虎杖」名牌的平房前,小心地按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
几秒后,有人拖着室内鞋,步伐缓慢地走到玄关处,然后那扇门打开,露出一张上年纪却非常严肃的脸。
或许是没带老花镜的缘故,老人虚着双眼,我正想说什么——
砰。
他把门关上了。
我:“……”
很好,是预料之中的反应。
我非常有耐心地继续按门铃,等了一阵,里面的老人再次打开门,他佝偻着背,这次戴上了老花镜。
“你进来,这样下去就成扰民了。”他说。
“好的,打扰了,倭助爷爷。”我拎着热气腾腾的袋子走进门,跟着这个人——虎杖悠仁的爷爷,虎杖倭助走进玄关。
令我受宠若惊的是,居然还给我上了茶水。
“悠仁还在幼儿园,你来得不巧。”虎杖倭助捧着茶杯,跪在坐垫上,没有我想象中的嫌恶和仇恨,只是一种千帆过尽的平淡,“如果有什么事,就来找我这个老头子吧,让那孩子耳根清净点。”
“……”
不愧是活了大半辈子的长辈,说话的方式很有技巧,纵使这次来的人不是我,而是羂索本尊,他也能聊上一二吧。
“您误会了,我这次就是来找您的。”我说,“三年不见,您精神看着不错。”
“对我这种半截入土的人,说什么精神不错。”他喝了口茶,“找我做什么。”
“我不是带着什么别的目的来,这点请您安心。”我把随身携带的伴手礼放在桌上,轻轻推向对方,“悠仁那孩子邀请我上门做客,所以按照礼节,我想向您提前打个招呼。”
“你若是带着目的来,我也做不了什么。”
虎杖倭助这么说着,把礼物收过去,他看了眼我缠着绷带的脖子,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羊羹,还在上面放了一个带旗帜的小叉子。
“吃吧,如果不嫌无聊,就陪我这老头子坐会。”
我:“……”
他比我想象中从容太多了,儿媳和儿子都接连遭遇毒手,真的对我这个跟随在附近的下属没有半点恨意吗?
我这样心想着,拿起叉子,叉起一块羊羹,顺其自然地放进嘴里。
…很柔软,需要吞咽的嗓子也没有多疼。
虎杖倭助打开电视,屏幕里播放着最新的电视节目,老人不声不响把音量调到最大声,像是没我这个人存在一样,客厅里充斥着格外抒情的音乐。
沉默的氛围在电视声音的填充下显得不是那么尴尬。
我托着腮帮,跟着一起看电视。
剧情刚开幕,暂时还没什么亮点,但虎杖倭助却是看得目不转睛。瞧着他的背影,我恍惚想起,似乎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有过这么一段和谁一起看电视的时光。
……啊,想起来了,是刚被养母收养的那一周。
因为是全然不了解的新环境,那个时候的我选择了少开口,多做事,先乖乖接过了家务的职责,因为还不到上学的年龄,其他时间我不是在家里翻阅课外书,就是看电视节目。
养母那个时候也是不怎么和我讲话。
但每次当我坐在电视前,拿起遥控板的时候,她就会从自己的私人工作室里出来,跟
我一起看,然后凑过来说话。
刑侦电视剧场合,有受害者出现了。
她会伸出手指着屏幕里的某个演员,说:“你知道吗?凶手是这个人。”
我:“?”
被剧透崩一脸的我进行了一次深呼吸,干脆利落换了节目,看起爱情剧。
紧接着,她把一盘剥好的坚果递到我的手边,看了眼屏幕又说:“何这种男人假正经,不是正道,你以后长大了不能找这种帮你大度的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