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也可能是因为敷衍。
对,他一定在敷衍她。
他只是不想让她去马场,不想让她和宋姿仪还有任何与她有关的人接触,哪怕他通过调查后发现沈沛文没有任何问题。
凌遥很确定,周淮川肯定调查过沈沛文。
“我可以在去哪里之前提前告诉你,但不代表我必须征得你的同意,”凌遥完全推翻了刚才自己三番四次征求他同意的事实,她坚持又强势道,“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明天上午的课结束之后,我会和我的朋友去马场。但你放心,我会在门禁前回家。”
说完她甩开周淮川的手,只是才跨出去一步就被拽了回来。
对凌遥来说,一米九的周淮川太高大了,所以他一旦弯下腰,她眼前的光线几乎全被遮蔽,磅礴的压迫感也随着一大片阴影扑面而来。
周淮川双手握住她肩膀,和周身散发的气势不同,他的声音温和轻柔。
“你在生我气?”
凌遥别过头,抿了抿唇,“有一点。”
“因为我不让你见沈沛文?”周淮川的声音里有着难以置信。
凌遥下意识想反驳,但细想一下,好像这么说也没错。
她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如果不是沈沛文,而是乐意或者别的朋友,你会同意吗?”
“乐意可以。”他只回答可知的答案,不对她贷款的答案作答。
严谨得要命。
周淮川的目光变深,“凌遥,你想和我吵今天的第二次架吗?”
“谁吵架了!明明是你不讲道理!”
凌遥深吸一口气,她想忍的,她不想和他吵架,但是她失败了。
于是她一股脑地说出了心里那些话——
“如果你觉得我和我的朋友出去不安全,不信任沈沛文,可以多找几个人监视我,反正我不
知道他们藏在哪里。
如果他有问题,我自然不会再和他交往。可你不能在无法证明他有问题的情况下,仅仅凭你的直觉就抹杀我交朋友的权利。
你说过你不会限制我交朋友,可你并没有信守承诺。”
其实从根源上来说,她只是无法忍受他对自己越来越严格的约束。
今天的两次争吵都与此有关。
只要这个问题不解决,不是因为沈沛文,他们也会为别的事吵起来。
面对凌遥的咄咄逼人,周淮川只是平静地通知她:“明天你上完课,我会来接你。”
“周淮川!”凌遥快要气疯了。
无论她说什么,讲道理也好,生气发飙也好,周淮川都好似铁了心,不为所动。
“你不可能一辈子困住我,不让我接触其他人,”除了生气,凌遥也觉得十分委屈,“我不是你养的宠物,被你精心饲养在身边,只听你的命令,只围着你一个人转。”
听完她这番控诉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周淮川都没有说话。
书房里很温暖,她身上穿着他的外套,因为生气和冲动,额角和脖子上渗出一层薄汗。
汗液很快就挥发了,空气中漂浮着她身上沐浴乳的香气。
除了在鼻息间萦绕,它们更是无孔不入地钻入皮肤,渗透到炙热奔腾的血液中。
周淮川一直在沉默,但凌遥能清晰地感受到,握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在渐渐用力。
男人的五指不断收紧,手心的温度,隔着两层布料,依然灼热滚烫。
有一种她无法理解的压抑和克制,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第20章非常难他的丑恶与疯狂。
她看起来很暴躁。
因为生气,身体控制不住轻颤,像一株带着露水的小玫瑰。
纤细娇弱,又实在美丽。
应该折断根茎,扒掉利刺,娇养在专为她打造的琉璃花瓶中。
如果她真的是玫瑰就好了。
可她不是。
她是会炸毛的兔子,会和他吵架,吵完再冷战。
谈崩后,凌遥跑回房间。
无论周淮川在房间外怎么哄也不开门。
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她哭着放出狠话,如果他敢打开门,她绝对会做出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
两人在门内外对峙,最终以周淮川离开,作为凌遥暂时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