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试试吗?”赵昱低声问。
“试试……什么?”青雀不解。
“试试我。”赵昱以轻笑掩饰紧张,抚上她的眉眼。
宋檀无能,不代表他就不能让青雀快活。
“我不会让你……不好受。”他轻声说着,“你说停,就停。”
青雀的脸先红了,随后是耳朵。
她低头半晌,没有应声,只挣开赵昱的手,默默地、默默地,将香案上的炉瓶,挪向了床边的高几。
轻烟随着她动-
昏暗罗帐里,澹澹香雾弥漫。
青雀看不清赵昱的脸。
她也碰不到赵昱的身体。她只能感受到他。只能感受他。
感受他的温柔和恶劣,带给她的快乐。
感受他冰冷……又热烈的情欢-
这个带给她安心和快乐,承诺与她永不分离的男人,在新帝登基的第二个月,被追封为帝。
武烈皇帝。
追封大典当日,青雀一身女官装扮,侍奉在太后身边,给他敬了香。
赵昱的两个儿子,长子在高宗一朝已封郑王,次子本为楚王世子,又由新帝改封郡王“梁王”。
郑王府和梁王府在“靖城公主府”之后修缮完成。
初夏四月,宋行岁回京。入宫谢恩毕,便与兄弟和姨母入住了靖城公主府。
阿娘不同她住。
“我今后的生活,自有我的主意。”青雀并不说出赵昱,只对孩子说,“你只要过好自己。我若想你们了,会去看的。”
宋行岁想留住阿娘。她与行明,身上都流着阿娘的血,他们才是世间最亲的人,却几度生离死别。
如今终于不必再受宋家的束缚,她想把没能和阿娘亲近的那些年,都补回来。
但阿娘也终于能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主意。
“我把最大的院子留着,只给阿娘。”她说,“阿娘想住就来住,什么时候来、想带谁来都好。”
青雀笑着领了孩子的好意。
她几日去一次公主府,除非天气不好,并不留宿。
夜静无人的时间,她想都留给赵昱。——她并不是每夜都在床边点香……
是这世间千万人、亿万生灵里,只有她能看见他、听到他、被他触碰。
是在她能看到之前,他已经独自忍受了八年孤寂。
他只有她。
她不能让他在她身边,还被忽视,独尝冷清-
默契地,知情赵昱的神魂还在人世的几个人,都守住了这个秘密。
每月一次,青雀入宫给太后请安,问安即走。
到第四次要入宫前,她终于忍不住问:“你就没有话,想让我对娘娘说吗?”
“没有。”
赵昱说:“我每日都能去见阿娘。阿娘每月看你,便也知我平安,无需传话。”
“那怎么一样?”青雀颦起眉,“比起我去问安,太后娘娘更想知道你的只言片语。我去一万次,都比不上你的一个字。”
她将养了数月,枯瘦的面庞重新有了自然的血气,肌肤莹润,双眼光华更盛,凡人不敢逼视。
赵昱却格外喜欢看她的眼睛。
不论在逃离宋家之前,还是此刻,她的眼眸里,永远有无限的光芒流转,令他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