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缠的没办法,最后,宴绯雪干脆低着脑袋显露后颈让他咬。
他垂眸放缓呼吸,视线漫无目的一扫,只见地上的影子十分有趣。他肩膀上探头探脑的脑袋,时而歪头时而伸着脖子想看他神情。
这不挺灵活精神的?
他还当是醉鬼。
感情是在装醉。
宴绯雪刚准备用力掰开白微澜的大手掌,就听见背后有嘤嘤哭声。
他先是一愣而后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只听背后人像是有天大委屈似的,“媳妇儿不要我了,媳妇儿不喜欢我了。”
宴绯雪累了。
他被折腾的没力气了。
宴绯雪也哭,眼泪说掉就掉,炉火纯青收控自如,他哽咽道,“我快被你勒死了,你放开我好不好。”
“你也不要拿我脖子磨牙齿了,我回家就把小黄的骨头全给你,好不好。”
白微澜啜泣声一顿,而后哼了声。
宴绯雪感觉身上轻了些,一丝山风穿过后背紧贴的缝隙,脖子凉爽的惬意,如释重负。
就在他微微直起腰肢,突然松开的胳膊又紧固,他脚还被用力绊了一下。
毫无防备的,宴绯雪只觉得后背失重,脚尖不稳朝一旁虞美人倒去。
暮色倒悬,花瓣簌簌落下,不过他落地的瞬间,被放在了一个结实宽阔的胸口上。
眼前视线全是摇曳乱颤的虞美人,一花瓣垂落在鼻尖,带着山野清香和花香袭卷蔓延宴绯雪周身,甚至钻入颈间衣缝里,湿气与体温纠-缠。
混乱中,夕阳火红耀眼,花枝微颤拂过他脸颊,没待他看清暮色里飞过的鸟雀,带着微醺的酒气已经攀上他的脖子,而后顺着唇缝化为甘甜的美妙。
片刻后,宴绯雪依偎在白微澜的怀里。
他神色恬淡,看着夕阳彻底下了山林,露水山雾起,暮色泛着水蓝,残霞燃烧着最后的绚烂。他侧仰看向白微澜准备说落日好美,但那又对上那含情脉脉的深邃。
只听男人低沉黏糊道,“是好美。”
刚刚的吻一触即分带着珍重,现在的吻,像是这燃烧的残霞一样热烈迤逦。
半晌,宴绯雪眼里水雾迷离,似最后一抹残霞留在他眼尾,唇瓣透着润泽的水光。
白微澜低头看他,怎么都看不够。只一个眼神就彻底占据他的心神,哪还有一点空隙留给山野的晚霞。
他低头圈着宴绯雪,咬着耳朵说着下流又亲密的私语。
宴绯雪就像他的春-药,只要单独相处,他总是不受控制的想要亲昵。
忍不住的口干舌燥,皮肤饥渴想要相贴抚摸,从头到脚叫嚣着将人拆之入腹的冲动。
宴绯雪听着,倒是没反驳。说白微澜就是一条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狗。
白微澜哼哼道,“这不都是你的过错,我那年血气方刚又天真烂漫,结果就被你糟蹋了,不仅这样,你还一边糟蹋一边嫌弃,你知道我那三年,”
他说道这里,满是控诉重重道,“你知道我内心多痛苦,有多大的阴影吗?”
宴绯雪噗嗤笑出了声,十八岁的白微澜病骨支离难以反抗,只一双眼睛黝黑发亮透着少年的狠辣与厌恶。
宴绯雪眼里透着追忆,开口笑道,“当年,你要是不骂的那么难听,我还真不会强迫你。”
即使不好给白微澜后娘交差,他也有的是法子。
只是白微澜那张嘴真是太欠揍了,他就想要报复。
白微澜嘴巴骂的越难听,宴绯雪就越一身反骨,让他一辈子都记住这种恶心痛苦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哈?”白微澜神色讪讪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感情我媳妇儿还是我这张嘴骂来的?”
他又面色不自在道,“你辣手摧花满心算计,你还想报复我。哼,我也没难受多久。”甚至后面时常出现那晚迤逦蚀骨的梦境。
宴绯雪就看着白微澜嘴硬,感叹道,“缘分还真是奇妙。但凡你那晚示弱装可怜,我都不会碰你。那我们也不是现在的日子。”
白微澜摘下一朵花瓣放在宴绯雪的额心,动作轻轻柔柔,语气却阴阳怪气道,“哦,那你想要和谁过日子?你还喜欢柔弱小白脸了?你是不是腻了我这款口味,想要重新换一个?”
宴绯雪懒得理白微澜,白微澜见状真的不开心了。
不过没待宴绯雪开口,白微澜就理直气壮道,“抱紧我。”
宴绯雪不明所以,但也照做。
天旋地转,暮色和虞美人上下颠倒似的,交错在宴绯雪的眼前,两人直接从山坡滚到坡脚。
他脑袋被白微澜手掌护着,耳边是白微澜兴奋畅快的笑声,两边虞美人簌簌倒下,花瓣沾满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