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又郑重的感谢宴绯雪,还说今年县令,也派人分发了些过冬的衣物。
虽然他们这里没有很冷,但几十年第一次收到县里的物资,一个个都高兴坏了。
真的是遇见好县令了,也没有因为他们之前是土匪就区别对待。
村长还说他们来的巧,正好前几天进行了一次狩猎,捕获了好些野味。就连野猪他们都有三只。其中一只还有两百多斤。
村长说着,就注意到了一旁没说话的顾凛柏。
两相对视,猛然一看,吓得村长差点以为剿匪的将军来了,而后虚惊一场的摸着胡子。
顾凛柏看了他一眼后就移开视线,不动神色打量着土匪村。耳朵里,听着村民对宴绯雪白微澜两人的感激和欢喜。
白微澜两人确实做的不错。
村口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这寒暄好像永远说不尽似的。
这时候,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吼骂声在村口上空荡开,“你们都围着那里干什么,还不来干活,荔枝树苗都要被风干了!”
村民被这么一吼,全都散开了。
就连目光如炬的强势村长都抖了抖胡子。
村长道,“快去快去,等会儿又被游银骂。”
宴绯雪惊讶,全村男女竟然怕一个外地来的姑娘。
村长摆手一切沉默以对,背影透着苍劲又颓败的沮丧。
不知道又从哪里传来游银的大吼声,“最厌烦你们这些笨手笨脚又偷懒耍滑头的。”
有村民不满抗议,“我们才没有耍滑头。”
游银道,“你们没耍滑头,我一个人都刨了一亩地,你们五个男人,还只刨我一半。算了,你们打猎也只能打我的一半,看你们辛苦,先休息吧。”
宴绯雪和白微澜对视一眼,游银着实令人意外。
经过村民带领,绕过一个小山头和小水弯,终于看到一块块肥田了。
只见游银坐在小石头山上,一脚踩在锄头上,正抬手指着一个彪悍的汉子骂。
“白痴啊,说了多少次了,生石灰不能丢那么多,会烂根。”
宴绯雪几人面面相觑,一旁小六道,“看来之前在你大伯母家还收敛了性子,难怪燕椿吼她母老虎。”
阿文挠头道,“也不全是游银的原因,我们这里谁实力强就听谁的。”
“游银一个姑娘比我们村最勇的男人打猎还厉害,刨地也甩的男人们飞快,她确实有训斥的资格。”
要是在遥山村,游银这么吼起来早就吵得天翻地覆。
但喜乐村不同,他们自小就是接受这种气氛,训练的时候无比严苛,打骂呵斥常有。但私下的时候又很亲近和谐。
游银在这里意外的适应和受欢迎。
他们只是短短看了几眼,就有几个汉子时不时暼游银。
宴绯雪对白微澜道,“燕椿这回真是要栽了。”
白微澜倒是没想这么多,一直在看游银指导村民种植荔枝的步骤和方法,倒是能和书上对上。
关于荔枝的种植方法,市面上收集的书本倒是很多。因地制宜虽有不同,但总体还是能摸得大概。
宴绯雪几人走上前和游银打招呼,游银见是他们来了,立马跳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
她又穿回自己的衣服了,靛蓝织锦衣裤分开,脖子上挂着银圈,看到宴绯雪一改凶意,直爽笑道,“可把你们盼来了,淤泥和生石灰准备的够吗?”
“这里气温比我家里还是冷一点,冬天尤其要防寒。”
刚来的小树苗,要用粪水和淤泥裹着根部;种下地后还要用茅草或者稻杆遮住保暖,周围还要挖一圈撒上生石灰,防止老鼠咬坏了根部。
“你们这批荔枝苗,我专门买的高压苗五到六年就结果,不用像拨种育苗要等十二年才结果。”
高压苗就是取一根荔枝树枝,压在地上用肥土掩埋用石头压住,过个一两年就生根,然后截断成新苗。闫珊亭
本担心她和燕椿的争吵会影响到种植荔枝,但看游银对荔枝苗都很爱护。
这种感觉很熟悉,宴绯雪在大伯母身上看到过。
她们做一切都很用心,即使割杂草,都像是呵护孩子似的,专注并感激。
宴绯雪道,“多劳游银费心了。”
游银摆手道,“我现在不想和燕椿做夫妻了,你还给我开工钱吗?”
她问的很认真严肃,宴绯雪忍不住笑道,“当然,我开的工钱又不是因为燕椿,而是相信你的手艺。”
游银瞬间咬牙切齿道,“燕椿那个王八蛋,说都是看在他面子上,你才给我开的好工钱。”
宴绯雪笑着没说话,游银瞬间收敛怒意,像是在伯母家那样好奇又坦荡的望着宴绯雪。
“那我还能喊你燕哥哥吗,我已经认冬青为干娘了。”
白微澜一旁听的一脸黑。
怎么到处有人抢着他媳妇儿喊哥哥。
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