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澜没理人,拿热巾帕给宴绯雪擦手,然后端起汤碗一口气全闷了。
暖汤下肚,他喟叹道,“果然美妻在怀,心气儿顺畅不少。”
宴绯雪放下汤碗,见孩子们还在看热闹,“你们都太闲了是吗?明天起,放鹤和谷雨去钱庄当学徒。”
谢敏之替两人苦恼心生同情,而当事人却高兴激动的围着宴绯雪转。
那他们两个当学徒去了,他和谁去玩?
小栗儿整日和顾凛柏在书房读书写字,听说已经在教《大学》了。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哥儿又不能科举。
他们都有自己想干的事情,他想干什么?
白微澜看出谢敏之的无聊,提议谢敏之跟着来镜明,去施工的荒废湖泊河道看看。
“有宝贝吗?”
“当然,你去了就知道了。”
废弃的河道湖泊能有什么宝贝,不过是晒干腥臭的污泥和偶尔蹦跶出泥水的野生鱼和泥鳅黄鳝。
外加上,现在也是渔民给鱼塘清塘的最热闹的时候。
把池塘里的水排干,然后暴晒淤泥,最后撒一些生石灰消毒。这是村里大人小孩子冬天最喜欢的任务。
撒生石灰前,会把鱼塘里的鱼给捉干净;等主人家捉完后,里面剩的些小鱼小泥鳅蚌壳之类的,就是大人孩子们的猎物。
一个个脚上绑着矮脚高跷,在污泥里翻找刨挖;要是谁率先捉到一条泥鳅或黄鳝,那鱼塘边围观的村民一定给他竖大拇指。
不过要是岸上的看客被挤进池塘污泥里,那就瞬间变成了泥人。
第二天,家门口站了个泥人的时候,众人都吃惊了。
而后忍俊不禁哄笑一片。
小六拉仇恨道,“还真被白微澜说中了,说小世子指不定要变成泥人回来。”
谢敏之非但没生气,还很骄傲的举起自己的小木桶,里面全是他捞的小鱼小黄鳝泥鳅。
王婆很给面子的说看着好新鲜,正好炖泥鳅汤喝。
众人都给谢敏之面子,就连放鹤也夸了他不错。只白微澜臭着脸,一副对谁都不爱理的样子。
谢敏之也没觉得奇怪,毕竟白微澜,这几日症状越发严重了。
动不动就和宴绯雪闹别扭。
有什么话也不肯敞亮说开,真是比小栗儿还幼稚。
小栗儿还专门跑去问白微澜,是怎么不开心。
白微澜说你爹爹太笨了,给他的注解竟然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一说到看书,小栗儿眼睛都亮了,立即拍着胸脯表示道他可以试试。
白微澜说小栗儿还看不懂。
小栗儿不信,他现在可是在学《大学》。
虽然自己读出来不懂意思,但经过叔叔像讲故事一般解释出来,就感觉很浅显易懂了。
他看不懂的话,可以找给叔叔看啊。
他可不想老父亲天天长吁短叹的。
小栗儿找到宴绯雪要了几本书,宴绯雪也没多想就给了出去。
小栗儿认真翻读,发现确实都看不懂。
不过最后,小栗儿当着宴绯雪的面批评了白微澜。
书籍是多么宝贵圣神的东西,他父亲竟然一点都不爱惜。
竟然在字里行间写一些肉麻兮兮的情话,不仅破坏了书面整洁,还让人无法集中专注学习。
宴绯雪笑笑点头,叫小栗儿当面去说。
小栗儿立马扑进宴绯雪怀里,偷偷说父亲最近凶凶,是不是爹爹两人闹矛盾了。
“没有啊。”宴绯雪抱着小栗儿坐自己膝盖上。
小栗儿疑惑,两只手拿起书桌上翻开的书页道,“那父亲怎么会在这里写宴绯雪是笨蛋。”
“爹爹明明那么聪明。”
“父亲才是笨蛋,明明有话要说,就是不说出来,我都猜出来了。”
宴绯雪捏捏小栗儿胖手手上的肉窝,笑着贴小栗儿耳朵说悄悄话。
小栗儿听完,恍然大悟。
而后着急起来,两只手抓着宴绯雪的拇指道,“爹爹怎么不早告诉我,我没准备怎么办。”
“不是还有一些日子,不着急。”
小栗儿松了口气,扯着宴绯雪胸前的头发,“爹爹好坏,明明知道父亲想说什么,还假装不知道。父亲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一天天垂头丧气闹别扭。”
日子悠闲流逝,转眼就到了去喜乐村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