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是一声响锣,彻底把百姓震懵了。
有识字的百姓见回避红牌上写着官阶和称谓,连连匍匐下跪。
一旁来镜明见状,按照礼制要上前请安。但这非公事场合,私下只要躬身行礼即可。
可刘池礼摆明就是不待见来镜明,言语讽刺刁难。
现在腰板撑的太早了,一个优甲县令,未来官路不见得能直起腰板。
本知府来的时候,各地官员送行,都对你这个优甲县令很是好奇。
刘池礼对来镜明简直是新仇旧恨恼怒的很。
他生辰,来镜明送礼像个怪人一般,别人送金银珠宝他送一千响鞭炮。后面更是捉拿秦家摆明了让他难堪。
现在年底赋税又图表现,让他更加难以解释怎么一个穷困县,赋税竟然排在全州前列。
此时见百姓乌泱泱跪了一地,就来镜明躬身行礼,心底极为不悦。
不过他此番是收了银子,前来撑场面。也顺便膈应下来镜明。
“见到本官还不下跪!”
来镜明无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只得掀开前襟双膝下跪行礼。
刘池礼、钱多余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白家有县令撑腰,他这边有知府撑腰,谁场面更大一目了然。
钱多余眼里得意,余光一扫,只见对面钱庄白微澜和他夫人都没跪。
切确的说是半蹲着,根本没跪下。
正当钱多余准备告状的时候,刘池礼却制止了他,叫其他百姓都起身,独留来镜明跪在道路中间。
百姓们都不敢窃窃私语,只低头看着来镜明为他不甘叫屈,对刘池礼做派厌恶又不敢泄露半分。
一时间安静的厉害,全场人都知道来镜明显然是被上司罚跪。
可来镜明是他们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好官,他又没犯事为什么罚他。
云林在一旁看的揪心着急,他无助的看向宴绯雪。但是这种情况,宴绯雪能有什么办法。
跪一下又不会死人。
宴绯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白微澜惊讶中扶人的动作慢了一步。
云林见宴绯雪跪了,立马跟着跪下,一旁百姓见状纷纷下跪。
刚刚无声站立的百姓,此时又沉默的跪在来镜明身后。
来镜明看着身后的百姓,目光惊愕又深深动容。
刘池礼面色阴沉的厉害,他道,“好啊,只是要是你跪一下,就扇动百姓要挟本官。”
没待来镜明开口,一旁没跪的白微澜开口了,人群中他鹤立鸡群目光冷冰冰的盯着刘池礼,“知府大人好大的官威。”
“放肆!知府大人你也敢如此冒犯!”钱多余立马喝道。
白微澜扫都没扫钱多余一眼,只把宴绯雪扶起来,开口道,“与其知府大人担心我是否冒犯,还是想想大人能否安然衣锦还乡。”
刘池礼见这人如此嚣张,眯着眼睛遏制住怒意道,“你是什么人?”
“知府大人贵人多忘事,之前有幸接待过世子一行,与你短暂照面同桌共饮。”
刘池礼上下打量他一眼,低声问钱多余,“他就是白微澜?”
“是的。不过一个平头老百姓就对大人如此不敬。”
刘池礼抬手止住了他,而后一脸笑意看着白微澜道,“果然是青年才俊,今日看在你的面子上让来镜明起身。”
白微澜这个人,刘池礼觉得有些邪门。外加上在闻登州和奕王世子关系亲近,他还是稳妥起见,息事宁人了。
“你们继续热闹吧,本官只是过来存个款子。”
他说着,数对衙役两两抬着红箱子来了,里面全部是银锭子。
刘池礼笑呵呵的看着这些银子,不过是钱庄开给他的路费,以他的名义充场面。
一旁伍六立即高声扬道,“知府刘大人存款白银一万两。”
这下有州里知府撑腰,一个小县令明显不够看。
百姓都低声议论,担心白家钱庄被击垮了。
只见钱多余笑的一脸谄媚,而后又没多久,又来了一群衣着华丽的人。
只见钱多余那面色笑得眼褶子差点挤眯眼了,听他大声道,“哎呦,几位大老远跑过来给小老弟撑场子。真是受宠受惊。”
他亲自接过红贴,高声扬道,“州四大钱庄之一,康途钱庄存本号纹银三万两。”
“州四大钱庄之一,汇通钱庄存本号纹银三万两。”
“州四大钱庄之一,达诚钱庄存本号纹银三万两。”
百姓咋舌,眼睛都要被一箱箱没有尽头似的银子晃花了眼睛。
这么多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