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寂灭的眼里,最后只见一团血帕翩然落下,彻底遮住了本就模糊的视线。
宴绯雪起身,正弯腰抽出匕首,只听见院子响起仓皇的脚步声。
他立马跑出去,只见白微澜一身铠甲,浑身都是血渍。
宴绯雪嘴角细细颤抖,却丝毫没察觉自己一身比白微澜更恐怖骇人。
白微澜见他这样,顿时脸色煞白,急步跑进一把抱住他,舌尖哆嗦不听使唤,“你,你怎么样?受伤?”
宴绯雪摇头,摸着白微澜脸色的血渍,才注意到自己手掌全是血液。
寒风一吹,就冷的手掌哆嗦。
他见白微澜越发着急,连忙摇头,“不,我没受伤,这是那山匪的。”
顾凛柏赶来的时候,就见天光微亮的院子里,两个浑身是血的人抱在一起。
一旁小四晕倒在地上,不远处还躺着黄狗。
顾凛柏一脚踢醒小四,只见小四吃痛惊醒,抬眼就见院子里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正抱着宴绯雪。
小四惊了下,这,这,这背影怎么那么像他们家世子。
不过小四扭头,只见他家世子站在后方,正一脸黑沉的看着他。
小四脑袋里哗啦一声混沌全碎,清醒的厉害。
立马爬起来,见宴绯雪一身血渍,连连后怕跑进屋子。
顾凛柏绕过抱着的两人,大步跨进屋子。
宴绯雪望着白微澜呐呐道,“我,我杀人了。”
白微澜紧紧握着宴绯雪,想要给他力量和依靠似的,揽着宴绯雪的腰,一脸阴鹜,“没事,他该死。”
两人进屋子的时候,只见房间里一片狼藉,破碎的铜镜上沾染着凝固的血珠。
白微澜感受到怀里宴绯雪缩了下,用力搂着宴绯雪,抬手遮住他眼睛,“怕就别看。”
宴绯雪轻声垂眸点头。
一旁顾凛柏见他俩这样,神色复杂。
一个哥儿怎么杀的了悍匪。
不说怎么精准找到心脏位置,这插下去的力道也很讲究。
一点都没拖泥带水,反而处处透着熟稔的狠辣。
就尸体五官上覆盖着的巾帕,表面看着是怕那双死人眼。但从上面擦拭的血迹来看,明显是宴绯雪不慌不忙的擦完手指,嫌弃地甩在尸体脸上。
一招致命杀悍匪的,此时正娇弱后怕,假装强撑靠在白微澜身上。
而头一次杀人只会拿着石头砸脑袋的弱鸡,吓的手脚瘫软的男人,此时正软声细语的哄着人。
情爱真是迷人眼。
让人变得愚蠢的东西,人人却趋之若鹜。
顾凛柏叫人把山匪拖下去,重新给两人安排了新院子。
这院子还是太偏僻了,闹出这么大动静前院都没听见。
白微澜抱着宴绯雪后怕连连,两人清洗干净后就躺在了新的床上。
原来惊惧到一定程度便是失语。
白微澜几度想要安抚宴绯雪,却发现嗓子滞涩,使劲儿也只能艰难挤出只言片语。
宴绯雪见他急成这样,忙道,“我没事儿,那山匪也没对我做什么。”
“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现在手脚控制不住的发抖。”
“要是要是你出事……”
宴绯雪顺着他背脊轻拍着,“不做无意义的推测。”
宴绯雪见他还是后怕的厉害,眼里紧紧盯着自己,但魂像是还停留在黑夜惊惧的混乱中。
担心他到几近失语。
真是好可爱。
宴绯雪低头亲他,撬开紧绷的薄唇,而后温柔的引导着他缠上自己。可白微澜好像没什么兴致,只是麻木的本能的回应着。
但也不需要什么兴致,只要用自己温暖的气息取暖他牙根儿惊颤的唇腔就好了。
没多久,白微澜脚底渐渐生了酥-麻热-流朝四骸流去,当他从惊惶不安的后怕中回神时,宴绯雪已经骑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