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中队的工作主要就是看监控。大案中队工作则是讯问三位嫌疑人。
由余天文、宋朝阳讯问凌达,刘立、赵炜炜讯问脸上有疤的那位嫌疑人,江索、崔文茵讯问剩下那一名嫌疑人。
翁策统筹全局。
谢奇致任务比较散,一是联系人查案情中出现的电话卡通讯记录,二是时刻听技术中队的消息,三呢,得和正在调查郑裕失踪案的城区中队保持联系。
凌达昨天上午先是被警察找到询问行踪,后又被带回了警局,说是让他协助调查,最后好不容易回了家,却被警察从身上搜出了枪,然后再次来到警局。
最后一回到警局,他待的不再是询问室,而是冷冰冰的讯问室。
眼瞅两个一身黑的半熟悉半陌生的面孔走进来,凌达眼珠一转,先声夺人:“警官啊,我认罪!”
闻言,宋朝阳和余天文对视一眼,都没开腔。
凌达没想到这俩人一点反应都不给,有些发愣。直到那两人坐下,他才回神,在心里仔细琢磨要不要在吼一声认罪。
这时,其中一个厉声发问:“说吧,你要认什么罪?”
凌达连忙摆出一副后悔不迭的表情:“两位警官啊!我不晓得身上有枪是错的,我要是晓得,我肯定捡到枪的时候就把它交给你们!警官们,我现在晓得错了。我真的晓得错了。”
余天文没出声,冷冷地盯着他。
宋朝阳记完他说的话,也放下笔,抬头盯着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咕咚。”凌达咽了口唾沫,重复道:“警官啊,我真的不晓得带枪是违法的……”
宋朝阳没忘他被带离502之前说过的话。什么不知道没有持枪者而带枪是违法行为……他看他清楚得很。
心里这么想着,他便推了推余天文,催促他赶紧进入正题,不和凌达扯皮。
余天文接收到来自宋朝阳的信号,重重地咳了一声,随后厉声道:“凌达,你家有几口人?!”
凌达再次咽了口唾沫,答道:“哎哟警官,我命苦,我家里就剩下我一个咯。”
“你一个人来祁府租的房子?”
“当、当然咯。”
“你住501还是502?”
“502……”凌达皱了皱眉,“警官你问这些干啥呢。”
“我们在501发现了两个人,和你长得很像。”余天文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怎么解释?”
501……两个人?!
凌达眉头一跳,笑道:“警官你莫要开玩笑,501哪有人喃!”
余天文冷笑:“他俩就在局里。怎么,你想和他们当面对质?”
凌达稀疏眉毛下是一双狭长的眼。此时这双眼睛里闪烁的全是惊疑不定。
余天文再次出声:“一个脸上有道疤,一个嘴角有颗痣。”
“你、你们……”凌达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终于撕去老实本分的伪装,厉声诘问,“你们怎么找到他们的?!”
余天文:“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我问你,认不认识他们?”
凌达恶狠狠地瞪视他,没有作答。
余天文:“老实交代!”
凌达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认识又怎么样?”
余天文:“你们三个是什么关系?”
凌达:“兄弟。既然你都抓到他们了,我也懒得跟你扯了。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我和我那两个兄弟原来在山里打雀儿,后来雀儿都学精了,打不到了,我们就把枪卖了,添了点钱换了三把手枪。”
余天文:“在哪偷猎?”
凌达:“容山,松江那边。”
容山是自然保护区,里面可有不少保护动物。不知道凌达所说是否真实……
余天文仔细盘问他说的“打雀儿”经历,准备讯问结束后查一下验证验证。问完偷猎的事,他又问:“在哪买的枪?”
闻言,凌达表情特别真诚:“道上有个黑哥,专门捣鼓这些东西,我们托人从他那儿买嘞。但黑哥具体是哪个,不晓得!”
余天文让他把买枪的时间、地点、交易金额交代清楚。结果凌达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不用说,偷猎可能是真的,但从“黑哥”处买枪大概率是假的。
“别想打马虎眼儿!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可都关乎你自个儿的命运,知道吗?”
一连好多个问题问下来,凌达没有了被抓时的嚣张,也没有方才质问余天文怎么发现501有人时的豪横,反而惴惴不安。
余天文很清楚他的心理。
这种心理特别常见。先是被抓包时非常惊讶,在惊讶的那一瞬,可能抖落出关键信息,进了警局后又自我催眠“不承认就没有罪”。
有这种心理的人多为色厉内荏之人,一旦看见关键证据或者被自觉露了马脚,就会举白旗投降。
果然,凌达神色纠结,最后竟然乖乖地说了句:“晓得,我晓得。”